人。她們巧笑著走進來,紛紛與洛楓三人見禮,雖是如是恭敬,禮數也周全,但那些嫵媚的眼睛,卻都暗藏春。情地抬起來,在這三位相貌俊美的公子身上打著轉。
這便是,滿院春色遮不住了,綠凝在心中輕笑。比之那些民間女子方才所表現的直爽的愛慕,這些女子,倒果真是更為風情,也更為誘惑。
“妹妹們,方才這位俊美的小爺想要聽聽我們的曲子,你們道好不好的?”碧水笑道。
“那自然是好的。”其中一個穿著海棠紅刺繡妝花裙,挽著圓翻髻的女子笑著說道,“莫說是歌舞,便是公子想要咱們做甚麼,都是使得的。”
說罷,這些女子們便笑成了一團。
洛凝香的臉上紅了紅,有心想要發作,卻又礙於自己現在是男兒裝扮,表現得過於強烈反而不好。當下便板著臉站在那裡,也不答腔。
“好了,你們且唱只曲來聽聽。”見洛凝香生氣了,洛楓便急忙打著圓場,又道,“還有好酒好菜,只管端上來,今兒我是陪著兩位貴客來的,只要盡興。”
“二世子放心,我們‘紅館’定會讓所有客人盡興。”碧水笑著點頭,喚來門外的小廝吩咐了幾句,便與眾女子來到那琴邊,款款落座。
這撫琴的撫琴,拿琵琶的拿琵琶,執長笛的執長笛,還有三名,卻在那地上站定了,擺出一副妙曼身姿,卻是要翩翩起舞了。
洛凝香被綠凝拉著,坐了下來,面上猶有不服氣的顏色,看向碧水。
卻見那碧水素腕微動,玉指輕劃古箏,一連串音符有如行雲流水般襲來,直滲入人心。
有道是,外行看熱鬧,行家看門道。綠凝只肖一聽這音律,便知此人定是自幼便修習於音律,又極賦天分,竟將這琴撫得有如有了生命般,靈動優美。
樂器齊奏,悠揚的樂聲頓起,卻聽得那碧水輕啟櫻唇,唱道:“望處雨收雲斷,憑闌悄悄,目送秋光。晚景蕭疏,堪動宋玉悲涼。水風輕,蘋花漸老,月露冷、梧葉飄黃。遣情傷。故人何在,煙水茫茫。難忘,文期酒會,幾孤風月,屢變星霜。海闊山遙,未知何處是瀟湘。念雙燕,難憑遠信,指暮天,空識歸航。黯相望。斷鴻聲裡,立盡斜陽。”
那歌聲悽悽切切,那琴聲猶怨似恨,那美人猶喜似悲,那舞蹈如夢如幻。綠凝望著碧水那輕顫的唇,聽著她歌中隱隱傳遞出的悲切與糾結於心的纏綿,不覺間心中湧起一股子憐憫,更有斷腸的傷痛慢慢襲於心頭,竟有了幾分疼的滋味。
這音律如此美妙,卻如何使得美人如此傷感?
“清晨簾幕卷輕霜,呵手試梅妝,都緣自有離恨,故畫作遠山長。思往事,惜流芳,易成傷。擬歌先斂,欲笑還顰,最斷人腸。”
一曲《訴衷腸》不知不覺間自綠凝口中吟出,卻只聽得“錚”的一聲,琴聲戛然而止,卻是那碧水的琴絃斷了一根。
027:轉眼竟已成隔世
琴絃驟斷,樂聲戛然而止,碧水的手輕顫了一下,那斷而崩起的琴絃卻劃傷了碧水的指尖,一滴鮮血滴於琴絃之上,豔若桃花。
眾女子皆停了下來,詫異地望著碧水。而碧水,則緩緩抬起頭來,望向綠凝,卻不理那被劃傷的指,只是向綠凝輕笑道:“這位公子竟能聽得出我琴音裡的魂,斷絃這緣,只因知己。想不到我碧水在此紅館賣藝二十載,竟能得此知音。”
綠凝卻並不曾想到只因自己隨口吟出的詞竟惹得碧水的琴絃斷了,這會子見這碧水望著自己的目光含情脈脈,有如秋水般柔情繾眷,當下便有些尷尬起來。竟是不敢去接那碧水的目光,羞得連頭也低下了。
“相傳伯牙善彈琴,鍾子期善聽琴。伯牙彈到志在高山的曲調時,鍾子期就說‘峨峨兮若泰山’;彈到志在流水的曲調時,鍾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