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所有人都恨不能離綠凝遠遠兒的,卻又不敢不誠惶誠恐地伴在左右,生怕綠凝有一個閃失,永嘉帝便要了他們的小命兒。而那些圍繞在永嘉帝身邊的女人們,則個個兒恨不能綠凝扭了腳,閃了腰,折斷了手指頭,恨不能綠凝馬上消失在她們的眼前。
水珠兒說得對,所有人,都在默守著這樣的一個秘密……
當朝的皇上,華南家族之中最年輕的一位皇帝,愛上了他的親妹妹。
儘管,這裡面有著她們所不知道的驚人的秘密。儘管,綠凝曾是那樣的痛苦,那樣希望可以用盡一切作為代價,去換取,換取永嘉永遠都不知道這個秘密。
然而,我們所有人,都無法左右過去,便只能由這已然發生的痛苦延續著每一個今天折磨著自己,痛不欲生。
不過,幸好,綠凝終究是幸運的。那白虎說得對,眼下獲得的這個肉身,便是綠凝盼了好久好久的、夢寐以求的東西。這是另一個人生,另一種天地。無論這肉身曾受著怎樣的欺負,過著怎樣難過的日子,現在,她綠凝接手了這肉身,也接手了她的人生。
她要讓她的生活從此變得多姿多彩,同時讓自己過得更加的痛快和幸福。絕對,不會讓任何人、任何事成為她享受自由人生的阻礙!
容顏,是這肉身的名字。
容顏乃是蘇州容員外的獨女,因老侯爺生前曾受過容老員外的救命之恩,便許下諾言,若容員外身懷有孕的妻子誕下的是女嬰,便將她許配給自己年方十四的長子洛瑾,作為未來的北靖侯之妻。爭戰過沙場的武將都將諾言看得比生命還要寶貴,所以在十六年以來,已然身繼侯位的洛瑾雖然已經在老侯爺的安排下納了偏房,卻一直並未娶妻。只待容顏年滿十六,方才迎娶進門。
只是,這位容小姐自幼飽讀詩書,生性柔弱而善感,見風悲風,見月憐月,見到落花流水也要兀自傷感垂淚。身子骨兒更是有如拂柳般瘦不禁風,縱然生得沉魚之姿,落雁之貌,卻終究因她的善感與病弱的身體,在侯爺府不甚討喜。尤其是那偏房遲採青,以入府早,又年長於容顏而完全不將容顏這個正室放在眼裡。又見容顏進門這麼久,也未與洛瑾同房,便愈發地欺負起容顏來,大有取而代之之意。所以嫣翠與水珠兒便格外的憎惡尺採青,三個人,大有水火不相容之勢。
抑鬱成疾的容顏,便日日思念家鄉,茶飯不思,終於於那日在北靖侯府的蓮花池邊,悲泣著縱身跳入。
這便或許就是所謂的機緣巧合吧。同一日,兩名命運不同的女子,同時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而綠凝拜那白虎所助,到底尋到了自己的美夢,只是不知那位可憐的女子容顏,而今又在何處。莫不是,香魂果真飄回了蘇州,去見她深深思念的父母去了麼?
綠凝從這幾日嫣翠與水珠兒的對話中,將容顏與這北靖侯府的情況摸了個大概,心下便也有了幾分底。連著幾日的中藥下去,身體也漸漸的受用了些,綠凝的食慾也慢慢地好了起來。北靖王府的飲食自然不比皇宮豐富精緻,但到底是綠凝擺脫了束縛,重獲了新生的開始,心情愉悅之下,連飯菜也變得格外可口起來。
“水珠兒,你瞧。”推開窗子的嫣翠突然指著窗外驚喜道,“今年春天的桃花兒竟然開得這麼早。”
“我瞧瞧,”水珠急忙走過去,探頭去看,然後歡喜地拍手叫道,“可真是,這才初幾呀,就已經花得這樣討喜了,今年定是個好光景。”
“可不,”嫣翠開心地捲起袖子,笑道,“你快去把侯爺上回送來的白玉花瓶找來,我去折幾枝開得最豔的桃花兒來,叫我們夫人也看個高興。”
“好。”水珠兒連連點頭。
“不用了。”青玄木雕刻而成的床塌之中,傳來一聲輕語。婉若玉珠跌落玉盤,輕柔而婉轉。“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