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怎麼看,都是個只有美貌的花瓶兒。當下便也絲毫沒有將綠凝放在眼裡,只是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然後指著他放在地上的幾隻筐子,道:“東西都在這裡了,你們慢慢看,我且走了。”
“且慢。”還不待張伯張口,綠凝便揚聲道。那遲貴本是大步欲朝著門口走去的,聽到綠凝的聲音,少不得頓住了腳步。
“你叫甚麼?”綠凝緩緩地轉過身,站在遲貴的身後,冷聲問道。
“我?”那遲貴遲疑了一下,他本是想要轉身就走的,但卻不知為何張口便應道,“遲貴。”
說罷,便一揚脖子,彷彿這姓氏帶著無限的榮耀,說出來足以使日月生輝。
“哦?”綠凝輕笑一聲,她慢慢地走到遲貴的身前,挑著眉,從上到下地打量著遲貴。
這遲貴雖然不曾將綠凝放在眼裡,但見綠凝如此上上下下地打量自己,目光含笑,卻令人無端地生出幾許不自在來。當下便後退了半步,清了清嗓子,將臉轉向了一邊。
“在府裡,任甚麼職?”綠凝又問。
遲貴轉過頭看了一眼綠凝,然後道:“買辦。”
“都買些甚麼?”
“什麼都買。”
聽著這二人的對話,張伯便幾乎有些忍俊不禁的笑意了,他別過臉,看向了一邊兒,卻與嫣翠的視線相撞,兩個人都不自覺地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這些,也都是你採買來的?”綠凝指著那幾只筐子問。
“嗯。”遲貴點頭。
“裡面是甚麼?”
“是什麼,那張久老兒自會告訴你,我還有事要辦,我先走了。”那遲貴被綠凝問得心裡頭一驚一驚的,總似有人在心尖兒上小心翼翼地澆著涼水,格外地難受。想他在侯府也是橫行霸道慣了的,如何能受得了這種冷遇,當下便炸著鬍子嚷著,轉身便欲掠過綠凝離開。
“你去辦甚麼事?”綠凝卻只是輕輕柔柔地笑著,問道,“本夫人,並不曾記得有何事還需要你去辦的。”
一席話竟使得那遲貴的腳步硬生生頓在了那裡。
“嫣翠,去搬張椅子來。”綠凝便不再去睬那遲貴,只是吩咐嫣翠道。
嫣翠應著,便急急地轉身去尋椅子了。
“張伯,你且去取稱來罷,可有采買的賬本沒有?”綠凝問張伯。
“有的,有的。”這張伯平素裡多聽下人們講起這容夫人,說是這位容夫人先前只知道對花對月對草說話哭泣,是個很令人頭疼的痴人。而自從那日想要尋短見之後便突然性情大變,不僅與侯爺恩愛有加,更是深深討得那老祖宗的歡心,不出幾個月,便已然由原來那小小的“陶然軒”搬回了“落霞閣”,更是將侯府的管事大權牢牢攥在了手裡。這等本事,可倒足以使下人們驚歎的。且不說旁的,單是那平素裡囂張著只知道欺負下人的三姨娘和遲採青都似乎老實了許多。而今,張伯倒果然親見了這容夫人的手段,確實,比之先前的傳言,只多不少。當下便連連應著,轉身去取稱與賬本了。
這邊早有嫣翠使下人搬來了椅子,放在一處蔭涼之地,待綠凝坐下來,又捧來了一盞清茶呈與了綠凝。
綠凝喝了口茶,將茶盞還給嫣翠,見張伯亦取來了賬本,便拿在手裡,翻著。
“每個月,這些人參等物,可是定量的?”綠凝問。
“回夫人,也有定量,也有不定量。按理,每個月應是給各院各準備五兩,但偶爾有主子又喜歡多些,便……也隨著不定量了。”張伯笑道。
“那每個月廚房應準備多少兩?”綠凝抬眼問張伯。
“按理,應是五斤,若再有缺少,還可再買。”張伯的態度有些拘謹,綠凝看了看,又轉頭看向那遲貴,但見那遲貴亦慢慢地轉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