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一想到這個心口就一陣疼痛,將目光又轉移到了春風得意越見標緻的四姨娘身上。四姨娘比柳絮兒大上兩歲,也正值青春貌美之時。生了兒子之後,眉宇間多了一絲自信和從容,在氣度上比楚楚可憐的柳絮兒高了一籌,可以說是春蘭秋菊各擅勝場。
此刻,四姨娘正在和三姨娘討論著育兒心得,有意無意的將五姨娘冷落在一旁。
二姨娘不愛多說話,只是一徑的保持著得體的微笑。
沈氏深諳後院平衡之道,主動的詢問了五姨娘幾句近來身體如何之類的。五姨娘畢恭畢敬的答了,到底是正經的科班出身,表情誠懇謙卑之極,最挑剔的人也絕挑不出一絲一毫的毛病來。
四姨娘不甘受冷落,眼珠一轉,笑著說道:“太太真是體貼,五姨娘自打從京城裡回來,身子就老是不適。夫人成天的往五姨娘那兒送補品,真是讓我們幾個都眼熱了。”
四姨娘連說帶笑的,一點都看不出有什麼不良用心。
然而在座的誰能聽不出其中的意味深長?
所謂的身子不適,自然也分很多種。咳嗽頭痛傷風都算“不適”,可無端端的心裡老是發慌發悶算什麼“不適”?府裡的謝大夫去看過了幾次,開了幾副不痛不癢的藥算是應付交差。
這一手倒是把陸文倫常常引了過去,往往看望了過後就在五姨娘的院子裡吃晚飯然後過夜。把一心等待著陸文倫的四姨娘氣的要死。可惜孩子已經出了肚子,那個“肚子疼”的藉口早就不合用了。只能眼巴巴的等著下一晚。
沈氏的臉色不變,淡淡的說道:“是不是你院子裡的燕窩又吃光了,我讓素芸待會兒再送些過去吧!”
四姨娘得了好處,立刻喜滋滋的道謝。
這燕窩是滋補佳品,後院子的女人都愛。本來各個姨娘們都是一個月一盒子的燕窩,最多吃個三四天就沒了。
沈氏自然例外,想吃多少有多少。
四姨娘仗著得寵,在陸文倫的面前撒嬌說自己想吃燕窩,沈氏知道了此事,便開始隔三岔五的讓丫鬟捧著燕窩送過去。
四姨娘心裡得意,自認為還是姨娘中的頭一份,臉色的笑容愈發的燦爛。
五姨娘有些不屑於四姨娘如此的張狂得意,忍不住說道:“四姨娘,這進補也得注意時令。千萬莫要過猶不及了。”哼,天天吃燕窩,還當自己是太太呢吧!
四姨娘似笑非笑的回道:“這倒不勞你牽掛,我自己的身子我注意的很。”
兩人的爭鋒相對基本上每隔一兩日就要上演一兩次。沈氏老神在在的隔岸觀火,偶爾還添一把火,讓她們倆的矛盾更深刻些。
若論起來,沈氏才是那個最該冷嘲熱諷說話的人。面對一群瓜分了自己丈夫寵愛的女人,究竟要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剋制住內心的嫉妒和難受平靜的面對?這些,別人不得而知。恐怕只有沈氏自己知道了。
三姨娘慣會和稀泥,每到關鍵時候就出來說兩句好話,緩和一下硝煙瀰漫的氣氛。這不,就聽三姨娘開始轉移起了話題:“四姨娘,你院子裡的那個奶孃怎麼樣?奶水如何?”
這話題向來是四姨娘的最愛。三姨娘剛一提個頭,四姨娘就開始滔滔不絕的說起了三少爺的種種事情。
二姨娘的嘴角泛起了淡淡的微笑,提到孩子,也難免插了幾句嘴。
在陸府後院中,二姨娘的功勞無疑是頭一份。一兒二女,居然比沈氏還多了一個孩子。
二少爺偶有調皮,卻沒犯過大錯。尊敬兄長,友愛姐妹,見了沈氏更是畢恭畢敬。書唸的也還過的去,讓二姨娘很是安慰。
而大小姐則出落的如花似玉端莊守禮,一派大家閨秀風範,三小姐也是可圈可點,讓二姨娘備感驕傲。
四姨娘和二姨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