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即便屋內溫暖,似這般閉目養神,也需蓋上些東西才好。”
我閉著眼睛沒動,感覺那雙手在身側和頸畔遊移,將邊角輕輕掖好。身上頓時暖融融的,讓我忽然有種錯覺,彷彿還是小時候,孃親在旁溫柔呵護著自己。
心底莫名地安穩踏實,我靜靜閉著眼,一動不動。蘇合香的味道淡淡地在身邊彌散,隱隱約約,似有若無。
寧謐的氣氛讓我朦朦朧朧地越來越放鬆,竟忘了旁邊還有個人在。迷迷糊糊中不知又過了多少時候,周圍一直悄然無聲,我動了動身子,微微睜開眼。
緊挨著座椅,一襲素色錦袍映入視線,那張完美的臉帶著淺淺笑意,靜靜凝視我,眼底繾綣著溫柔的漣漪。
我揉了揉眼,看著他,沒有出聲。他看著我,也不出聲。周圍的空氣帶了絲暖意,滲著蘇合香獨有的氣息,在身側脈脈流淌,好似可以柔化一切。
“雲兒,我不在的時候,要記得心疼自己。”他伸出手,輕輕理好我肩頭有些滑落的披風,低垂的睫毛微顫,聲音溫柔如同春日煦風。
彷彿有股暖流注入心底,心田瞬間浸潤,軟軟地塌了一角。我不禁怔忡失神,望著他點點頭:“嗯。”
“雲兒真乖。”他頓了一下,抬眸淺笑,“這樣我才放心。”
屋裡片刻沉靜,暖暖的空氣好像忽然變得有些重。我張了張嘴,感覺想要說點什麼,待到雙唇略啟,卻又發覺無話可說,就只抿了嘴,將眼神移開,垂瞼盯著披風上的刺繡,視線一遍遍描摹那精緻的花紋。
有琴聽雨坐在旁邊,沒有像往常那樣閒話嬉笑,只是靜靜地一言不發。我清楚感覺到他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彷彿一張無形的網。周圍的空氣似乎也變得稀薄起來,呼吸之間好像有點缺氧,即使用力地吸氣,卻還會覺得窒息。心跳漸漸紊亂了節拍,十指在披風下交疊,慢慢握緊,鬆開,再握緊。難得的一次安靜相處,竟令我有些手足無措。
叩叩……房門輕響,落雁的聲音恭敬而小心,午飯已備好。
一句最普通的話,此刻彷彿成了赦令。我反射般地站起,立刻轉向房門。蓋在身上著的披風順勢滑落,我不及扭頭,下意識地反手扯住,卻和另一隻手握在了一起。
暖融融的溫度從掌心傳來,我止步回眸,眼底映入一片溫柔的笑容。胡亂抽回手,幾步踏出房門,奔下樓梯,一陣冷風迎面拂亂髮絲,冰涼的空氣帶著寒意,充斥了每一下呼吸。
緩步行至桌前,我微微傾身,左手扶住桌角,右手撫上前襟。心跳聲紛亂急促,透過胸口的衣襟,一下一下傳到手心,右手不由捏緊了衣服,我無言凝立,恍然失神。
“雲兒,下面漸冷,不如送去樓上吧。”身後的聲音輕柔柔的,肩頭微微一重,帶著餘溫的披風重又回到身上。
“沒事,剛入初冬,這點冷算不得什麼。”我伸手拉好披風,回頭對身後應道,卻仍舊微垂著眼瞼,視線只觸及那件素色錦袍的玉帶,不再繼續上移。
“那好,先喝些熱湯暖暖。”身後的人柔柔一笑,走到對面坐下。軟軟的聲音裡,一隻盛滿湯的小碗放在我面前,蒸騰的熱氣從碗口嫋嫋而起,絲絲縷縷在鼻端盤旋,燻得眼底一陣溼潤溫熱。
“謝謝。”我執起勺子,喝了一口。
湯熱熱的,帶著鮮香,有點像以前孃親常做的那種。雖然食材簡易,但卻口味極好,喝在嘴裡暖在心裡,就像家的感覺。
這一頓飯吃得安靜異常,我沒有說話,更沒有抬眼,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心裡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熨帖。
吃過午飯,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很近。落雁隨我上樓更衣梳妝,剛剛收拾完畢,那四個來接我們的人就到了。
出了容園,軟轎就停在大門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