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金屬和有毒氣體籠罩在空氣中,把天空染出了一片濃厚而絕望的黃色。
月城中環西南部,阿特拉斯回收站。
作為月城中環工業區連線南外環最大的垃圾回收站,每天都會有幾萬噸的未分類垃圾被運送到這邊進行精細化處理。
阿特拉斯回收站建立了四個超級垃圾處理廠,分別可以處理金屬垃圾,毒害垃圾,可回收非金屬垃圾和智慧晶片垃圾。
每當有垃圾運輸車停靠在回收站的分揀口,經過智慧識別的機械臂會自動抓取裝載垃圾的車載垃圾箱,在鎖定後把車載垃圾箱掛在吊機之上,任由吊機帶著垃圾箱前往垃圾分揀廠。
在第一個吊機離開時,會有另一個吊機拉著空置的垃圾箱在機械臂的幫助下精準地把垃圾箱重新裝載在垃圾車的後方,等到垃圾車再次離開前往固定的垃圾點後,這樣才算是完成了一次垃圾運輸的任務。
此刻,高達幾十米的機械吊機在轟鳴聲中在垃圾站的上空移動著,裝載垃圾的車廂在鋼索的拉動下緩緩傾斜,車廂的掛鎖被開啟,無數混雜在一起的垃圾在巨大的轟鳴聲中被一股腦地倒在了垃圾分揀站的垃圾堆中。
等到散發著惡臭的垃圾在地面攤開後,幾百個用來處理垃圾的智慧機器人轉動著軲轆進入了垃圾堆之中,開始分揀和清理垃圾堆。
晶片和保留部分重要結構的合金會由專業的分揀機器人從垃圾堆中抓取出來,至於說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把這些垃圾分類而是要直接混雜在一起,這事情就要問人類自己了。
有著鉗子型機械臂約有一米高的履帶式晶片分揀機器人正要把手裡的一大塊晶片板用鐳射按照比例切割後裝袋,卻在剛剛把噴槍對準晶片板後,像是忽然斷電一樣,停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就像是一片電子瘟疫一樣,短短的十幾秒裡,所有的分揀機器人都失去了行動力。
厚重的長靴重重地落在攤開的廢棄物裡發出了叮鈴咣啷的聲響。
兩隻帶著三防手套的大手用力掰開智慧分揀機器人的鉗子,把缺了一個角的晶片板拿在手中後,帶著壞笑一腳撂倒了停止執行的分揀機器人。
有著圓圓的燈泡和攝像頭作為‘眼睛’的分揀機器人呆呆地摔倒在地上,就像是一個被流氓踹倒的老年人。
“呸!你們這些搶了我工作的混賬東西才應該被送進垃圾堆!”
防毒面具下傳出了一陣惡毒的臭罵。
不知什麼時候,無人化智慧控制執行的阿特拉斯回收站多出了幾十個戴著防毒面具,穿著三防服的不速之客。
見到同伴對著一個被幹擾的分揀機器人撒著怨氣,露娜雖然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但是也不好多說什麼。
只不過,明明格雷應該罵的是壓迫他的工廠,卻無能的把怒火撒在了一個毫無還手之力,每天做著最骯髒最具有危險性工作的分揀機器人身上。
隨意傾洩怒火的原因,是因為腳下發出吱呀的分揀機器人不會傷害自己嗎?
對於弱者只能欺凌更弱者的殘酷事實,露娜雖然已經見過很多次,卻依舊怒其不爭地深深嘆了口氣。
格雷被他的公司掃地出門,最後卻被一個機器人接替了他在工廠裡原本的工作,這樣殘酷的世道,露娜只覺得很悲哀。
對於掌握人事任免的公司高層來說,如果低階員工不能接受嚴苛的公司條例和上級對下級的壓榨的話,可以不負任何責任的隨意裁掉低階員工。
不光是格雷,就連自己也是其中的受害者。
原本自己也是一個坐在辦公室裡穿著體面的職業裝打著電話員工,直到自己拒絕了部長的無理要求後,第二天自己就流落到了街上,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工作。
對於那些和部長在高檔酒宴上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