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半山腰,進入罕有人至的鳥居內側。
光頭男人滿臉疑惑,等著眼前的醜陋僧侶解釋。
“阿彌陀佛,你說的是那個銀髮駝背還總是咳嗽,患有肌無力的老施主吧,那個老施主幾天前來過,為的是在貧僧這裡求一個能庇佑子孫的護身佛像……”
看了眼前的光頭男人一眼,僧人和善的笑了笑,道了一聲佛號。
光頭的斷臂男人驚喜的點點頭,稍稍壓下了心裡的警惕,看來是找對人了。
“對,她是我的媽媽,名字叫豐島尾玲,你應該是最後見到她的人,你知道她去哪裡了嗎?”
僧人的臉上依舊是一片慈悲的面容,指了指自己身後的小型神社,平靜的看著光頭男人。
“老施主與我佛有緣,所以貧僧就請老施主在裡面歇息幾天吃些齋飯,順便陪老施主說說話,解解悶,既然是老施主的兒子來了,那也該送老施主離開了……
這位施主,你可以進去帶老施主離開了。”
光頭男人聽後,徹底的鬆了口氣,放下了警惕。
雖然還是有些奇怪,為什麼一個信佛的和尚會獨自一人在神道教的神社門口盤坐,卻看不到任何一個神道教的祭祀或是侍奉人員,不過向來不信宗教的他此刻也想不了太多,只當是神道教和佛教的宗教交流會。
帶著感激,深深地向著席地而坐的赤足和尚鞠了一躬,在僧人平靜的表情中道了謝,光頭男人走向了神社,推開了神社的大門,走了進去。
漆黑的神社內,罕有的幾道明媚的光線也被阻擋在外,隱約可見,窗戶被古怪的紙條封死。
在這暗不見光的神社內,只有四角點燃著的四根長蠟燭閃爍著明暗不定的火光,卻根本起不到任何照明的作用,反而把神社襯托的陰氣森森,宛若鬼域。
明明是供奉神明的地方,神壇處卻一片陰暗,空氣中還充斥著某種噁心欲嘔的血腥氣,讓光頭男人回想起了自己在牲畜屠宰場的工作經歷。
“媽媽,你出來吧,文雄帶你回家了。”
心頭再次起疑,剛剛邁動腳步,光頭男人就踢到了什麼圓滾滾的東西,發出了咕嚕嚕的動靜。
被踢到的東西滾到了自己身前不遠處,皺了皺眉頭,光頭男人掏出了手機。
母親會願意留在這種地方嗎?不可能吧?
“媽媽,你在哪裡啊?我們回家了!”
“……”
這個寂靜的神社內似乎除了自己外,根本就沒有其他人。
男人心裡的警惕已經提升到了極致,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啟了手機的照明功能,照向了自己身前的地面,自己剛剛踢到的東西。
瞳孔瞬間放大,呼吸急促,彷彿一隻被扼住脖子的雞,手機從手上脫落摔下,隨著螢幕的裂開,最後的一絲光亮也被無盡的黑暗所吞噬。
絕望徹底湮滅了觸不可及的希望。
再次沉淪墜入黑暗,視網膜還殘留著白色的光亮消失前的最後一副畫面。
自己踢到的,是一個沒有一絲血肉,慘白的人類顱骨。
在更遠處,一片白花花的人類骨骸雜亂地堆疊著鋪在神壇之下,乍的一看,灑滿了神社的地面。
各種殘破的衣物和雜物沾著已經發黑的血漬,像垃圾一樣,被隨意的丟成一團凌亂的放在另一邊,其中有一條扎眼的老人頭巾,上面沾滿了凝固的黑色血漬。
幾十個骸骨頭顱圍繞著一個巨大的漆黑罈子,被整齊的放在神壇的供桌上,帶著對生者的憎恨,用空洞的目光注視著闖入森羅鬼域的自己。
身體變得僵住,腿腳逐漸失去了控制,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
扭過頭看向身後,僧人依舊是一臉祥和,像佛一樣慈悲,憐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