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體驗現代戰爭和早已憧憬的長槍短炮的少年,在沒有留下自身的任何訊息的情況下,在一個不眠之夜繞開了禁錮自己的豪宅裡所有的監控和保鏢,穿著自己最初來到這個城市的樸素長袍,毅然決然的頂著滿天繁星離開了繁華和平的現代大都市。
憑藉著神奇的道術,少年輕鬆的穿越了邊境線,來到了茂密的叢林地帶。
除了熊熊燃燒的冒險之心外,少年再次恢復了一無所有的狀態。”
放下右手,藤原夜一再次握住了狐狸前爪的小肉墊,在狐狸半眯著眼睛享受的情況下,眼前的一切再次模糊,宛若千秋一夢。
“亞洲中西部,歐洲東南部,非洲北部……
少年的足跡不斷的延伸,學英語,學普什圖語,學俄語……
在生死危機下第一次開槍,第一次用刀殺人,第一次開坦克,第一次衝刺……”
狐狸的耳朵忽然豎起來,不知為何,感覺心裡很是不爽。
“少年當過地方武裝勢力的僱傭兵,接受過國際殺手組織的委託,參加過地方軍的鎮暴行動,在主動放棄抵抗的情況下,住過重刑犯監獄,當過監獄老大,經歷過越獄……”
狐狸:“……”
“在那幾年的時間裡,少年儘可能的不使用任何超出常規的力量,少年認為,自己已經徹底融入到了這個豐富多彩的現代世界。
直到某一天晚上,少年坐在沙發上用電腦上網的時候,在軍火販售平臺上,看到了自己最初在山莊裡看到的那幾把自動步槍的圖片。
淚水忽然滑下臉頰,少年才知道,自己的心,其實一直都不完整。”
“那座藏在心底深處的古老小山莊,那個站在小山莊前凝視著自己的白髮老人,山莊裡的一張張樸素的笑顏,始終都是內心深處最寶貴的拼圖,自始至終,都未曾改變。”
摩挲著狐狸柔順的絨毛,藤原夜一的臉色陰鬱了下來。
“少年放下了手頭的一切,在已經被家鄉通緝的情況下,費盡心思,改頭換面的再次潛回到了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地方,那是一座藏在群山深處,人跡罕至的環形群山。”
藤原夜一的聲音低沉了下來,聽著藤原夜一的語調變化,狐狸心裡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預感。
“少年心懷重逢的喜悅踏入山中,少年帶著疑惑和擔憂進入被破壞的結界,少年充滿絕望和悔恨的看著眼前,看著眼前那一片埋葬著幾百具白骨的山莊廢墟……”
狐狸張了張嘴巴,卻發現任何的語言都顯得有些蒼白無力,最後只能伸出小爪子按在藤原夜一的手背上,卻很快再次被藤原夜一輕輕握住,小小的身體被捧起來,在‘唔咪’一聲嚶嚀中,藤原夜一把臉埋在狐狸背部的絨毛裡,悶悶的聲音顫抖著從絨毛中傳出。
“所有人都死了,幾年的時間過去,哪怕是有些道行的人,屍體也早已在自然迴圈的分解下化為白骨。
只有道行最高的道主不同,他的屍體只是稍微有些腐敗,依稀可見的蒼老面容上依舊帶著些許擔憂和自責。
手持著還在運轉的祠堂陣法的守護陣牌,道主宛若亙古樹樁一樣穩穩地盤坐在祠堂門口,守護著尚且完好的道門祠堂。
明明他已經死了,卻像是活著一樣,出神地凝望著山莊界門的方向……”
狐狸感受著背上傳來的陣陣溼意和哽咽,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頭緩緩靠在了少年的頭上。
“那是山莊界門的方向,也是……”
淚水終於還是順著潔白的絨毛流了下來,滴在了虛無的地面上。
可惜的是,無情的虛無連一絲有情的漣漪都無法蕩起。
“……他親自送走少年的方向,原來,道主一直等待著,在無聲的自責和擔憂中一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