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隨後,將魚甩在砧板上,抽出一根筷子,從魚嘴裡頂了進去,手氣刀落,把剝人皮的功夫盡數用在了去魚鱗上,開膛破肚他也是其中翹楚,掏出魚的內臟肚腸,一扯一丟,空蕩蕩的魚肚令他神色滿意,過水一衝,迎著滾燙四濺得油鍋,茲溜一聲,鑽進了沸油之中。
下油鍋,有名的酷刑之一,戚無邪神色淡然,手捏鍋鏟,冷冷道:“要加什麼,報來”
姜檀心看得有些痴了,等戚無邪催她,方醒過悶來,哦哦兩聲,慌忙展開手裡紙條,將要加的調料先後報去。
余光中,只見他大勺子在五色調料罐裡遊走,勾芡一點,手腕一振——
東西在空中滑過一道弧度,穩穩當當落在了油鍋裡,他單手掂勺,將鍋子擺弄的服服帖帖,魚身飛起,在空中過了一把大火,又安分的貼鍋身上,散著誘人香氣。
最後,將熱騰騰的魚滑入瓷盤中後,戚無邪揚眉一笑,甚是張狂道:“這有何難?”
姜檀心立即狗腿躥上,將身上的圍布拆了下來,給他套了上,哈哈尷尬道:“巴掌里長鬍鬚,原來是老手!是我造次了,您來您來,小的給您打下手即可!”
接下來的事……堪稱史上奇觀,一盤盤美味佳餚出鍋,色香俱全,一點兒也不比酒樓御膳差,姜檀心殷勤的跑上跑下,將菜端上桌後,還從角落捧上一罈十年陳釀來。
擺碗佈菜,分筷置碟,搓了搓手,姜檀心拍開酒罈子封泥,嗅著淳淳酒香,未飲先醉。
戚無邪丟下鍋鏟,細緻擦拭手心的油漬,他施施然走到方桌前,看著小丫頭忙著低頭斟酒,眸色深深,他沉默良久方開口:
“為什麼……”
“沒什麼!”她急言打斷了他的話,躲閃過一絲無措,隱忍下心中泛起的酸澀,勾起唇角,迫使自己洋溢笑意,不禁嗔怪:
“別說,這樣不好麼?忙了這麼久只是為了吃這麼一頓飯,東廠行刑還有一頓斷頭飯,我為什麼就沒有?”
言罷,大咧咧得揮了揮手,笑顏:“玩笑話,我會長命百歲,當個橫行後宮禍亂人間的老妖婆”
拾起桌上的筷箸,塞進戚無邪的手中,催促他快嚐嚐自個兒的手藝,調侃道:“有天不再攝政幹權,督公至少有門不錯的手藝,流浪天涯也餓不死自己”
嗤笑一聲,戚無邪夾起一塊兒魚肉送進自己嘴裡,抿了一下,便皺起了眉頭。
姜檀心一看,心下驚怪:不會吧,不好吃?
她頭一偏,徑自咬上了他筷子上覆又夾起的青菜葉子,一頓咀嚼嚥了下去,清爽可口,鹹淡正好啊,哪裡有他表情的那麼恐怖?
戚無邪抬眼看了她,搖了搖頭,傲嬌道:“忘放糖了……”
姜檀心默默垂下了眼,好,是她的錯,她照著菜譜上的來放,卻沒有迎合閻王的口味,那該死的糖!
扭身走到竹架前,她掀開一個瓷罐子,捻起幾粒嚐了嚐,遂即抄手拿了起來,擱在了他的跟前:“噥,糖,還好我早有準備……不對,我當時準備糖是為了什麼來著!”
“哎呀,忘了忘了!”
姜檀心驚叫一聲,扭身跑去灶臺,見沸水已從木罩子的邊沿溢位,她伸手一掀,木蓋子咣噹滾到了地上,濺起的沸水燙了她一手!
戚無邪聞聲,立即舀著冷水倒進沸鍋裡,待沸泡漸去,他迅速拽過她燙得紅腫的手指,放進了自己的嘴間輕允,溫柔包裹而來,姜檀心愣在了原地,心中之情充溢翻騰,她澀然一笑,卻滿是柔情:
“用冷水,東廠難道沒有烙鐵之刑麼?”
戚無邪窘迫之意劃過眼中,遂即一消而散,似是報復咬上她的指尖,火辣辣灼傷上又加了一層尖銳之痛,姜檀心悶哼一聲,乖乖噤了聲,罷了,他的小心眼,她又不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