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嬲你媽媽別!!老子抽死你!”那人一下就罵開了,喝茶的碗一摔站起來就想上來,三叔是狠角色,“呯”一下把桌子幾乎拍裂了,站起來就對他大吼道:“你他媽的試試!”
三叔聲色俱厲,加上他在這裡的名聲,跟他混的那一批人一下全部站了起來,另一邊則更多人,跟著罵人的人也站了起來,一時罵聲四起,剛才還在互相敬酒的兩幫人馬上對立起來,只要稍微有人一動手就可能打起來。
我老爹臉色木訥,完全處理不了眼前的情況,一看這事情,不由拍腦門嘆氣,就在要大打出手之際,忽然表公就站了起來,走前幾步一腳就把取暖的爐子踢翻了,火紅的炭灰一下子噴了開來,朝人群裡撲去,把所有人都逼退了幾步,接著拿他的竹柺杖往桌子上狠一鞭,“賊麻匹,反了你們了?”
“表公!吳三省這匹兒——”有一個就叫起來,還沒說完表公又是一鞭,那聲音極響,抽的所有人都縮了一下脖子,接著他對我們道:“這是吳家的祖棺,就算開出什麼東西,也得給我原封不動的葬回去,誰也別想打注意,老規矩長子長孫開棺撿骨,其他人都退出去!”說著掄起來就打人。
這是老輩,誰也不能得罪,給打的也只有自認倒黴,一幫人全給趕到了祠堂門口,三叔還想耍賴,也給幾棍子打了出去,祠堂裡一下只剩下我爹和幾個老頭子。
表公氣的夠嗆,趕完人後就坐下來喘氣,我老爹趕緊給他順氣,一邊的我們叫矮子太公的不知道是什麼級別的親戚就勸他:“犯得著嘛,犯得著嘛?一把年紀了,你想把自己氣死啊?”
“是啊,犯不著!”我老爹也說,“您緩緩,緩緩。”
表公喘著喘著平復了起來,站起來看了看外面,再折回來,就正色對我爸輕聲道:“阿窮,這事我給你擺平了,咱說在前面,這棺材裡要是有好東西,你得勻我們一半!”
八、裡面
想起表公當時的嘴臉,我現在還感覺哭笑不得,不過他自己感覺上這事情似乎是再正常不過,一點也沒有覺得臉面有什麼問題,而且那表情還出奇的認真。說完也不等我老爹有反應,表公已經迫不及待的朝那棺材走去。另兩個老頭一個守著門,一個就去拿傢伙去了。
我和老爹相對苦笑,表公就招手讓我們過去幫忙,把無名的棺材抬起來,抬到燈下面。我抬了一下,發現那棺材極重,如果裡面有死人,必然是奧尼爾級別的。我和老爹根本就抬不動,也不知道那些抬回來的人到底是什麼身板。沒辦法也沒法叫外面的人來幫忙,表公就把那火盆子重新點了起來,壓了柴進去,紙錢往裡一倒燒的旺起來,把長凳搬過來放上面當照明。
我想到要開棺材,整個人都悚了起來,即興奮又有些害怕,大學課程裡可沒這個教學,而且這還是古棺,少說也有100年了。看著那棺材,我忽然就覺得這房間冷了幾分。
村子不大,不一會兒三根撬杆就拿了過來,如果是三叔在那是一點問題也沒有,不過我老爹和我完全不行,撬杆都拿反,我舉著那撬杆的動作,表公就笑我說你他孃的準備打檯球是怎麼的。最後還是三個老頭自己動手,他們早就等不及了,三下五初二,“嘎吧”幾下,就把棺釘全起了出來,接著三個人到一邊,三根撬杆一起插進縫隙裡,用力一抬。
整個棺材發出“啪啪啪啪”一連串木頭爆裂的聲音,接著棺蓋翹了起來翻了下去,頓時一股奇怪的中藥味道就撲鼻而來。
表公拉進火盆照明,我們都朝棺材靠去,就看到棺材裡面,是一棺材的黑水,幾乎沒到了棺口。
我們從來不知道棺材裡的情況,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正常,看錶公的表情,卻也是一臉疑惑。他轉頭問老爹道:“墳裡有積水嗎?”
我老爹搖頭:溼是溼的,沒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