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禾留著樂進,應該是準備繼續往樂進手裡塞垃圾,等到垃圾堆滿了,就會下手。
魚禾迎著楊丘的目光,對視一眼,會心一笑。
魚禾坦誠道:“你是個聰明人,也有能耐,更懂得我的心思。所以我沒有將你派出去為官,我想讓你留在此處做事,你意下如何?”
楊丘臉上的笑容一斂,遲疑了一下,道:“恕卑職直言,主公絕對是卑職遇到過的人中,最厲害的人傑。楊丘若是生在益州郡,一定誓死追隨主公,為主公鞍前馬後。
可楊丘生在蜀郡,家中父母妻兒,皆在蜀郡。
楊丘在烏句山佔山為王,也是為了能夠活下去,回去孝敬父母,照顧妻兒。
如今希望在前,楊丘實在無法安心追隨主公。”
魚禾聲音一沉,“你現在就要走?”
楊丘鄭重的點頭,“卑職追隨主公征戰的這些日子,跟主公手底下的虎賁軍交談過,從他們口中,卑職得知,蜀郡、巴郡的情況都不太妙。
卑職擔心家中父母妻兒遭人荼毒,所以想悄悄回去探望一下。”
魚禾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給楊丘說了一句實話,“往後蜀郡和巴郡的情況會更不妙,你回去了,說不定就會遭人毒手。”
廉丹那廝比馮茂地位高、比馮茂後臺硬,做事自然也比馮茂更肆無忌憚。
馮茂敢在巴蜀等地馮茂斂財,他就敢在巴蜀等地刮地三尺。
楊丘如今是個逃兵,還有官身,他不露面,別人會以為他死了。
他一旦露面,立馬會被追索。
廉丹肯定不介意屠了他們全家,拿走他們家中所有錢財。
魚禾真的覺得楊丘不錯,能重用,所以違背初衷,跟楊丘說了一句掏心窩子的實話。
楊丘聽到回去以後可能會遭人毒手,不僅沒怕,反而笑了,“主公,卑職身為領兵之人,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
卑職不怕死,卑職只怕不能在父母面前盡孝,不能保護自己的妻兒。”
楊丘拿孝道說話,魚禾就知道楊丘心意已決,他是留不下楊丘了。
魚禾也沒有強求,死纏著不放,只會惡了雙方之間剛生出的那點情分。
“你意已決,我也不強求。你可以從你的部下中,挑選三百人帶走。內庫的大門為你敞開,裡面的金銀珠寶你可以隨意拿。”
魚禾很大方。
楊丘慌忙起身,躬身道:“主公,使不得……”
魚禾抬手製止了楊丘繼續說話,他又道:“我曾經答應過你,等平了益州郡,就任你去留,我不能出爾反爾。
你跟著我的這些日子,幫了我不少忙,功勞不小。
我繳獲到的錢財,有你一份。
所以你不用推辭。”
楊丘急了,還要說話,魚禾依舊沒給他機會,“你不要埋怨我只給了你三百人。蜀郡情形不明,你帶著上千人回去,一定會露出馬腳。
到時候你就不是帶著他們回去探親,而是帶著他們回去送死。”
楊丘重重的點頭,“卑職明白……”
魚禾點著頭,道:“明白就好。我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只要你想來,隨時能來。”
楊丘整理了一下衣冠,鄭重的向魚禾一禮,“多謝主公厚愛!”
在楊丘眼裡,魚禾並不是一個寬厚的人。
反而有點腹黑。
腹黑的人大多不喜歡別人忤逆他的意思。
腹黑的人惦記上的人,也絕對不會輕易放手。
魚禾能大大方方的讓他離開,還敞開了內庫讓他隨意取金銀珠寶,足可見魚禾是真心待他。
楊丘又不是石頭,心裡自然感動。
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