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況皺起了眉頭,一言不發。
耿弇繼續勸解道:“爹,我知道您心中有顧慮,但有舍才有得。”
耿況惡狠狠的瞪了耿弇一眼,“你以為我不知道有舍才有得?我是擔心舍的太狠,將我耿氏一族舍進去。”
耿弇忙道:“我看那周王不是胡作非為之人,縱然不能問鼎天下,那也能雄踞一方。我們父子跟著他,即便是不能大富大貴,那也能保一族人平安。”
耿況瞥了耿弇一眼,沒說話。
沒過多久,景丹、寇恂相繼出現在了帳篷內,見到了跪在地上的耿弇以後,並沒有太大反應,似乎早就料到了耿弇會跪在此處。
“耿兄……”
“太守……”
景丹、寇恂二人一起向耿況施禮。
耿況緩緩點了一下頭,沉聲道:“你們覺得周王禾如何?”
景丹沉吟了一下,道:“看著像是一位仁君,但具體如何,不好判斷。”
寇恂緩緩點頭道:“我們對周王的瞭解,還處在表面上,所以周王如何,我們不好斷言,但周王似乎很瞭解我們。”
說到此處,寇恂看著耿況、景丹、耿弇三人,道:“今日周王任命我等,看似隨心所欲,但卻暗藏玄機。
周王除了將太守任命為御史大夫外,剩下的人皆委任為將軍。
其中景兄和吳兄的官職最高。
我和耿弇的次之。
耿舒等人再次之。”
耿況、景丹皆一臉若有所思。
寇恂繼續道:“景兄在上谷郡充任的是副貳,有領兵之能,授予景兄將軍職位,我倒是能理解。可我在上谷郡只是一個功曹,耿弇在上谷郡無官無職,吳兄也只是一個失去了亭驛,被迫販馬的馬販。
我等並沒有展露領兵之能,周王卻授予了我們將軍職位。
周王明顯是知道我們有領兵之能。”
景丹點著頭,沉聲道:“能探查出你們有領兵之能,怕是早已將上谷郡的一切都摸透了。”
耿況突然開口,“那吳漢呢?”
耿況有點看不上吳漢。
吳漢出身不高,也沒有嶄露出什麼驚人的才能,耿況實在是很難高看他一眼。
耿弇聽到耿況問話,小聲的幫吳漢辯解了一句,“吳兄的能耐可不小……”
耿況惡狠狠的瞪了耿弇一眼,耿弇怏怏的閉上嘴。
景丹卻贊同的點頭道:“耿弇說的不假,吳漢的能耐確實不小。在來江水以南的船上,我們沒少跟吳漢接觸。
吳漢在兵法謀略一道的造詣,不輸給我。”
寇恂補充了一句,“也不輸給我……”
耿況眉頭一挑,不敢相信的道:“吳漢有那麼厲害?那在幽州的時候,為何不見他展露?”
寇恂苦笑著道:“他出身卑微,無人舉薦,縱然有天大的能耐,也得不到重用。不像是我和景兄,家中薄有資產,縱然是沒有半點才能,也能出仕。”
耿況聞言,不說話了。
他相信寇恂說的是實情。
因為他很清楚,官場上很多時候不是講實力、講能耐的,而是講關係講利益的。
有些人無才無德,家中關係頗多,出仕輕而易舉。
有些人無才無德,家中資產頗多,出仕也是輕而易舉。
有些人家中既沒有關係,也沒有資產,縱然身負驚豔之才,也只能泯滅與百姓當中。
就像是他,若不是家中是幽州大豪,他能坐上上谷郡太守之位?
寇恂家裡若非是世家大族,上谷郡功曹能有他的份兒?
景丹的關係和家資倒是沒有他們雄厚,但景丹也是因為年少時在長安城遊學,碰上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