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百姓的生死、吏民的生死、民夫的生死,他們根本沒想過。
王邑果斷出聲,“美新公此言大謬,若是為了區區錢糧,就放任逆賊坐大,那朝廷以後豈不是危險了?若是天下逆賊人人效仿,我們又因為錢糧之故不徵不討,那我大新還如何統御天下?”
王尋深以為然的點頭,“亂臣賊子,人人得兒誅之。堅決不能放任那些亂臣賊子坐大。不然我大新危已。”
王興有些不高興的皺起眉頭,低聲喝道:“區區錢糧?動得百萬,鏖戰的久了說不準得千萬,怎麼能說是區區錢糧?”
王邑是王興的族叔,王興也不好指名道姓。
老眼昏花的平晏,在王興說完話以後,喃喃的道:“老朽記得,國庫如今的盈餘僅有一百六十多萬貫。確實拿不出那麼多錢糧去征討一片不毛之地。”
平晏如今上了年紀,很少說話,但一開口,都會點到要處。
王邑和王尋對視了一眼,一臉狐疑,他們沒料到國庫的盈餘居然只有一百六十多萬貫。
偌大的國家,怎麼會只有這麼一點錢呢?
他們全然沒有在意過,偌大的國家之所以剩下這麼一點錢,是因為他們這些重臣上下其手,貪墨之過。
地方上的官員貪了錢財,得找他們捂蓋子,會向他們孝敬大筆錢財。
國庫裡發往地方的賑災、平亂等錢糧,經過他們的手,會被他們吞一部分,發下出去,地方官員吞一部分後,又會回饋他們一部分。
以至於地方賑災、平亂的錢糧不夠,又得請朝廷撥款。
朝廷撥了款,他們繼續吃。
如此往復,無窮盡也。
國庫焉能不空。
王邑給了王尋一個眼色,王尋暗中點了點頭,緩緩道:“國庫的錢糧既然不夠,那就向地方上加徵錢糧。”
王邑點著頭,跟著道:“可以提前將明歲、後歲、大後歲的錢糧一併收上來。”
一直裝糊塗的劉秀聽到這話,猛然睜開眼,看王尋和王邑的目光就像是看兩個白痴。
王莽也皺起了眉頭。
王邑和王尋感受到了劉秀的目光,以及王莽的不滿,立馬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忙閉上嘴。
王莽溫吞吞的開口,“朕召爾等,是為了讓爾等商議出兵征討西南的事宜,而不是讓爾等商議該不該出兵。”
王尋和王邑聽到這話,喜形於色。
王興欲言又止。
衰章苦笑著看向了劉秀。
王莽此前下達了再徵西南的命令,讓他們準備,他們之所以沒有準備,是因為被劉秀給攔下了。
他們十一公當中,也就只有劉秀敢違背王莽的意圖。
劉秀聽到王莽的話,感受到了衰章的目光,就知道到了自己該開口的時候了,他看向王莽,輕聲細語的道:“陛下要再徵西南,揚我大新國威,臣沒有異議。但是在征討西南之前,陛下是不是可以先將內亂除了?
去歲河水氾濫,淹沒了兩岸無數良田,沖垮了兩岸無數房屋。
兩岸官員賑濟不利,使得兩岸盜匪、賊寇四起。
如今已經有了愈演愈烈之勢。
冀州地龍翻身,毀壞了無數屋舍,有賊人趁機散佈謠言,聚攏難民為禍。
南陽遭了蟲災,又王氏兄弟聚眾反叛,佔據綠林山為禍。
琅琊女賊呂氏,為報私仇,散盡家財,招攬了不少賊寇,聚眾反叛,攻破了縣城,殺了縣宰,佔據奎山,號萬人。
琅琊境內群賊響應,已經有愈演愈烈之勢。
上述的只是幾股大賊,除此之外,還有大大小小的賊寇上千。”
劉秀這話說的很有水平,他明明在勸王莽放棄征討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