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禾不信廉丹不明白現在新朝的處境。
廉丹說是招降,可一點兒誠意也沒有。
明顯是另有所圖。
魚禾略微思量了一下,大致也猜倒了廉丹的心思。
廉丹是故意拿招降做藉口,拖延時間。
魚禾既然已經看穿了廉丹的心思,那就沒必要繼續跟廉章虛與委蛇。
他側頭看向莊頃,面無表情的道:“莊王怎麼說?”
莊頃冷哼一聲,不滿的道:“說是招降,可一點兒誠意也沒有,還讓我將兒子交出去做質子,分明是痴心妄想。”
廉章似乎早就料到了莊頃和魚禾會是這種反應,所以他臉上的神情一點變化也沒有。
廉章輕聲笑道:“莊王,我家大將軍可是誠意十足,您怎麼能說我家大將軍沒有誠意呢?”
莊頃有些惱怒,拍桌喊道:“閉嘴!你以為本王沒腦子嗎?”
廉章臉上的笑意一斂,謙遜的站在原地,沒有再開口。
魚禾瞥著廉章,淡然道:“回去告訴廉丹,他要戰,那便戰,休得多言。”
廉章討好的笑道:“我家大將軍還是希望跟滇侯和句町侯以和為貴。”
魚禾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兩聲,“以和為貴?那好啊。讓廉丹退到廣漢,將犍為、巴、蜀、越巂四郡割讓給我們,我們可以向朝廷臣服,也可以派遣質子前往常安城。”
廉章臉上的笑容一僵。
魚禾這話已經不是獅子大開口了,而是在痴心妄想。
新朝作為宗主國,不問藩屬要國土也就算了,怎麼可能會割讓國土給藩屬。
廉丹不可能答應此事,也沒資格答應此事。
王莽除非是得了失心瘋了,不然不可能將國土割讓出去,損了自己的威嚴,為天下反莽勢力提供有力的藉口。
“您……在說笑?”
廉章乾巴巴的笑道。
魚禾淡然道:“我沒有說笑,既然廉丹辦不到,那就別在我面前說什麼以和為貴。你也不需要在我面前偽裝成什麼使臣了。
廉丹沒有招降我們的意思,他派遣你到夜郎,無非就是為了給他調兵遣將拖延時間。
我給他時間,就看他有沒有那個能耐,越過西南的十萬大山。”
廉章臉上的笑容徹底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驚愕。
他沒料到,魚禾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深的心思,居然輕而易舉就看破了他們拖延時間的計謀。
“魚蒙,送他出去。”
魚禾沒有再給廉章說話的機會,直接吩咐魚蒙將人帶了下去。
莊頃在廉章走後,臉上的怒意盡去,他剛才被廉章的話給氣到了,所以忍不住發怒,廉章走了,他心裡的怒火也散了,心裡反而多了一絲慌亂。
“好外甥,廉丹派人故意招降我們,目的就是為了拖延時間,那說明廉丹有大動作,我們該如何應對?”
魚禾點著頭道:“依照現在的局勢,也到了決戰的時候了,廉丹有大動作,也在情理之中。我們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就等廉丹上鉤了。”
莊頃遲疑了一下,有些懷疑的道:“你的謀劃真的萬無一失?”
魚禾失笑道:“誰也不敢保證自己的謀劃就十全十美,不會出一點意外。我只能保證,我們就算是敗了,廉丹的大軍也不可能出現在益州郡。”
益州郡是莊、魚兩家的基本盤。
魚禾能保證益州郡不失,莊頃放心了不少。
廉章離開夜郎不到兩日。
守在山林裡的斥候傳回訊息。
廉丹的大軍有動靜了。
廉丹將手下的兵馬分成三股,分別沿著山裡三條可通行的大道殺向夜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