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的人在曹真安排下,住進了四海客棧。
魚禾拿到鐵料,交給彭三,讓彭三鍛造成兵甲。
陰識在程氏的人到了以後第二日,找到了衙門。
衙門口的虎營將士,帶著陰識到了魚禾臥房前。
一見到魚禾,陰識先是恭恭敬敬的一禮。
魚禾放下了手裡的竹簡,疑問,“陰兄這是何意?”
陰識鄭重的道:“陰某眼拙,有眼不識泰山,還請魚兄弟勿怪。”
魚禾失聲笑了,“只是尋常鑄錢的法子而已,陰兄不必放在心上。”
陰識誠懇的道:“在魚兄弟眼裡不起眼的法子,卻是我陰氏救命的良藥。有魚兄弟的法子,我陰氏必然能躲過繡衣執法之災。
家父已經囑咐過我,一定要當面向魚兄弟道謝,家父還親自備了一份薄禮,不日就會送到平夷。”
魚禾失聲一笑,邀請著陰識進入了自己的臥房。
坐定以後,魚禾取了記載著鑄錢法子的羊皮,遞給了陰識,“你我雖然只見過兩三次,以後卻要打很久的交道。你在我面前不必客氣。
我還是那句話,幫你們陰氏,就是幫我自己。
以後我的人在南陽郡遇到了什麼麻煩,也要仰仗你們陰氏。”
陰識小心翼翼的拿過了羊皮,確認了上面記載著鑄錢之法,然後貼身收好。
陰識對魚禾抱了抱拳,承諾道:“魚兄弟放心,魚兄弟在南陽郡的生意遇到麻煩儘管開口,我們父子一定會幫。”
魚禾擺著手道:“都說了別那麼客氣。”
陰識放下了拳頭,放鬆了不少。
魚禾大大咧咧的道:“你我之間應當是平輩,你是個讀書人,我也算是個讀書人。你若是不嫌棄,可以將我當成朋友。”
“不敢!”
陰識再次拘謹了起來。
魚禾哭笑不得的道:“你在其他朋友面前也是這般?”
陰識一愣,再次放鬆了下來,他沉吟了一下,坦言道:“我朋友雖多,但是似魚兄弟這般的卻很少。”
魚禾十分感興趣的道:“怎麼講?”
陰識直言,“我那些朋友,即便是比魚兄弟年長,也沒有魚兄弟成熟,更沒魚兄弟多智,甚至在學問上也可能不如魚兄弟。
魚兄弟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一個長輩,讓人不敢生出怠慢之心。”
“長輩?”
魚禾又好氣又好笑的道:“你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我今載才十五,比你小了數歲,在你眼裡,我卻變成了了個長輩。
我有那麼老嗎?”
陰識給了魚禾一個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笑臉,“也有可能是我跟我朋友在一起的時候,談的是聲色犬馬,跟魚兄弟在一起的時候談的是生意,所以不得不謹慎一些。”
魚禾沉吟道:“可我瞧著陰兄似乎做不了陰氏的主?”
陰識每次遇事都要耽擱那麼幾天,必然是做不了主,要寫信給家裡的人,由家裡的人定奪。
所以此事不難猜。
陰識一臉尷尬,“家父尚在,我哪敢逾越。”
魚禾不解的道:“即便如此,令尊也應該多給你一些獨當一面的機會,以後遇到了來不及告訴家裡的大事,你也能臨機專斷。”
陰識沒好意思告訴魚禾,他家裡還有個妖孽妹妹。
他威嚴不如他爹,智慧不如他妹妹,所以遇事都會請示家裡。
他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少自作主張,就少犯錯。
只要不犯錯,誰也找不了他的麻煩。
陰識不敢跟魚禾說實話,就只能打哈哈道:“家父應該有家父的考量,我身為人子,照著家父的吩咐做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