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禾和任方很想罵一句‘蠢貨’。
但他們都說不出口。
因為他們心裡都清楚,不是那些難民蠢,而是他們被坑怕了,不得不用這種看似愚蠢的方式保護自己。
難民們都清楚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情,也知道官家便宜不好佔。
官家無償的給你一些東西,回頭只會討回去更多。
討不到東西的時候,就會討你性命。
所以,他們情願蠢一點,情願買點力氣。
“那就暫時將地租給他們種,少收一些租子。”
魚禾思量再三,也思量不出一個好辦法,就只能提議租種。
任方嘆了一口氣,“也只能如此了……”
白給的他們不敢要,那就只能以租種的名義把田分給他們。
等他們租種個一兩年,再找個由頭將田白給他們,那個時候他們應該會信。
做官難,做好官更難。
貪官汙吏傷一次民心,就需要好官無數次去填補。
“那他們要的木屋呢?”
任方此次找魚禾,主要談的是木屋的問題。
魚禾沉吟著道:“木屋不能建。”
任方疑惑的道:“為什麼?”
魚禾沉聲道:“滇人有木屋,他們沒有,他們想要。那回頭他們有田產,滇人沒有,滇人想要了呢?我們手裡的田產有限,照顧了難民,就沒辦法照顧滇人。”
任方微微挑眉,“不患寡而患不均?”
魚禾緩緩點頭。
任方抱拳,沉聲道:“此事我以後不會再提了。”
任方也算是聰明人,知道里面的輕重。
任方離開以後,魚禾繼續安置滇人。
魚禾足足花費了大半個月,才將所有的滇人安置妥當,才讓他們的生活步入了正軌。
任務完成以後,魚禾去找莊喬。
莊喬表現的很大度,她挎著馬巡視了一圈,確定她手底下的人沒有受委屈以後,就將他們全部丟給了魚禾。
魚禾猜不透莊喬的心思,就只能找上他那個整日裡跟莊喬在床上廝混的老子。
父子二人相約在夜半見面。
夜色正濃的時候。
兩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現在了縣衙的一個角落。
“呂雉!”
“冒頓!”
兩道身影對完了暗號,往角落裡一湊。
魚禾開門見山的道:“阿耶,莊喬到底是什麼意思?”
魚豐一頭霧水,“我也猜不透。”
依照父子倆最初的想法,莊喬是來奪權的。
可是莊喬只是從魚豐手裡弄走了一個虎營指揮大權,其他的一概沒有爭奪。
不僅如此,她還大方的放權給魚禾。
讓魚禾徹底掌管了她手底下的那些滇人。
魚禾對滇人也算照顧,如今已經在滇人當中有了不小的威望。
魚禾覺得,給他年,他能讓這群滇人忘了自己姓莊。
“到目前為止,莊喬的種種作為,根本不像是在爭權,反倒是像倒貼。”
魚禾不得不說出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魚豐有點搞不懂,“她為什麼要倒貼?”
父子倆始終覺得莊喬懷有某種目的。
“她或許沒有你們父子倆想的那麼齷齪。”
一道充滿幽怨的聲音在父子倆人背後響起。
父子倆人回頭,就看到了莊喬那一張充滿了幽怨的臉。
父子倆頓時僵在了原地。
說人家壞話被人家抓住了,很尷尬。
魚豐更是慌亂的不行。
莊喬嘆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