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脫了女色的困惑,魚豐心裡平靜了不少,腦袋也清醒了不少,聽到亡洢問話,魚豐臉上難得的擠出一個笑意,“怕倒是不怕,殿下要對我們動手的話,也不會等到現在。白天在城門口的時候,殿下只需要一聲令下,我們就會被五馬分屍。”
亡洢一臉讚賞,“魚主簿果然是位豪士。”
“殿下謬讚了。”
魚豐很謙虛。
亡洢搖著頭,“怎麼會是謬讚,魚主簿僅憑百十人,就攻破了我們數千人也奈何不了的六盤水兵營,稱得上豪士。”
魚豐不願意跟亡洢繼續賣關子,他直言,“攻破六盤水兵營,只是恰逢其會。再來一次,我絕對不敢踏進六盤水兵營一步。”
“恰逢其會?”
亡洢眉頭一挑,繞有深意的盯著魚豐,“據我所知,魚主簿是巧施謀劃,用智慧拿下的六盤水兵營。為了拿下六盤水兵營,魚主簿可沒少佈局。”
魚豐猜不透亡洢一個勁的吹捧他,所為何事。
他又不願意率先開口,失了先機,乾脆閉口不言,等亡洢說出自己的目的。
亡洢見魚豐不說話,沉吟了一下,“似魚主簿這種智將,本該平步青雲,大展拳腳。如今卻被逼叛營,落草為寇,實在是可惜可惜……”
亡洢說到最後,一臉痛惜,似乎在為魚豐抱不平。
魚豐卻透過她的話,聽出了一點她的來意。
亡洢一邊觀察著魚豐的神色,一邊輕笑著道:“魚主簿就沒想過另投明主,一展抱負嗎?”
魚豐虎目一沉,心裡暗叫了一聲。
果然。
對方是想招攬他,所以才會吹捧他。
難怪對方不計較他們戲耍句町人,殺死句町人的事情。
可魚豐從沒想過投靠句町人,更沒想過幫句町人去打自己昔日的同僚。
他再怎麼說也是漢家子,他絕對不會當漢奸。
雖然他現在活的不如意,被漢家天子逼的龜縮在平夷苟活。
但他並不會因此就放棄他漢家子的身份,去做漢奸。
他可以直接衝漢家天子亮刀,但絕對不會幫著一個外人對漢家天子亮刀。
魚豐假裝聽不懂亡洢的話,憨厚的一笑,“小人沒什麼大抱負,小人也沒什麼本事,小人就想跟妻子過安穩的小日子。”
亡洢愣了一下,嘆了一口氣,“話既然已經說開了,魚主簿何必裝傻呢?魚主簿不覺得,現在裝傻有點晚嗎?”
魚豐憨厚的一笑,像是聽不懂亡洢說什麼。
亡洢皺了皺眉,開門見山的道:“我兄長說了,只要你願意投入他麾下,他可以任命你為且蘭校尉,在故且蘭縣重立且蘭校尉治所。
錢、人,你要什麼,他就給你什麼。”
魚豐乾笑著,“句町王抬愛,只是小人這輩子也沒有當過校尉那麼大的官,也沒掌管過數千兵馬。句町王將小人扶上去,小人也坐不穩。
小人就不去故且蘭縣,給句町王丟人了。”
亡洢眯起眼,盯著魚豐,不滿的道:“魚主簿是覺得我兄長開價低了,還是不願意為我句町效力?”
“小人不是不願意幫句町王效力,而是小人真沒那個本事。”
魚豐繼續推脫。
亡洢有些惱了,她聲音冷冽了不少,“魚主簿既然不願意為我句町效力,那我也不強人所難。我們現在就說一說,你在六盤水的時候,殺我句町兵卒的事情。”
亡洢招攬不成,翻起了舊賬。
魚豐心頭一沉,覺得此事恐怕不能善了。
亡洢冷笑著道:“我句町兵卒你殺了,你又在我們句町人治下討生活,你不願意為我兄長效力,你覺得你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