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任方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到火塘邊上,見農老寨主、農普,以及施粥的夜郎人都聚在魚禾身邊,神情微微一變。
農老寨主見到了任方,主動施禮,任方只是生硬的點了一下頭。
看到任方這個反應,農老寨主就相信了魚禾的話。
任方對他們果然沒什麼好感,即便是他們主動湊上去討好任方,任方也不會給他們好臉色。
要知道,任方此時此刻賑濟災民用的人手,全都是他們夜郎人。
任方但凡是對他們夜郎人有一點好感,也不至於對他這個夜郎人的頭頭表現的如此生冷。
農老寨主在任方面前討了一個沒趣,心思複雜的退到了一旁,不再打理任方。
任方也沒有打理他的意思,任方走到了魚禾近前,沉聲道:“今夜就動手?”
魚禾點頭道:“今夜就動手。”
任方皺眉道:“是不是太急了,要不要再等等?”
魚禾搖了搖頭,“等不下去了,剛剛得到訊息,句町人此次派遣了足足四千人趕至平夷。你應該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任方臉上一瞬間變得很難看,他咬著牙道:“我當然知道意味著什麼……它意味著我不僅要養一萬多難民,還要養四千句町人。”
魚禾和任方心裡都清楚。
句町人趕到平夷,自然不可能自帶軍糧。
他們肯定會讓任方供應四千句町人的吃喝。
四千句町人吃喝,那可是一大筆數字。
他們在平夷待的越久,吃的就越多。
他們要是有什麼特殊要求,任方還得滿足。
他們可比難民難伺候多了。
所以他們必須立馬動手,必須在句町人趕到平夷前,弄到足夠多的糧食,供給難民和句町人吃喝。
“那就今夜動手。”
任方知道此事沒辦法再拖,就果斷採納了魚禾的建議。
魚禾指了指身旁的夜郎人,道:“人都在這裡,兵甲在縣庫裡。”
魚禾說完這話,準備帶著相魁和巴山離開。
任方見此,忍不住道:“你真打算將此事交給我全權處理?”
魚禾腳下一頓,盯著任方一臉疑惑的道:“此事不是你要求的嗎?”
任方沉聲道:“你不打算盯著?”
魚禾搖頭,“我答應了幫六盤水義軍的兄弟們舉辦一場慶功會,也答應了幫他們當中一些人舉辦婚事。今天是個吉日,今夜全部都是吉時。
我不能言而無信。”
任方沒想到魚禾會拿這些當藉口。
他看得出魚禾是真心不願意插手此事,他心裡放心了不少。
他還真怕魚禾會插手干預此事。
魚禾若是插手干預此事,那此事絕對會脫離他的掌控。
任方臉上擠出了一絲笑意道:“今夜既然有喜事,那我就吩咐舒兒送幾罈子喜酒過去。”
魚禾拱手,“多謝……”
兩個人客套了幾句過後,魚禾帶著相魁和巴山入了城。
任方在他們入城不久以後,也帶著夜郎人入了城。
入城以後,一行人直奔縣庫。
到了縣庫前,任方並沒有急著給夜郎人發兵刃,而是跟夜郎人定了一些規矩。
要求夜郎人今夜一舉一動都必須聽從他的吩咐。
等到夜郎人點頭答應了以後,任方才請守著縣庫的六盤水義軍開啟了縣庫,給夜郎人發兵刃。
魚禾雖然沒在任方身邊,但任方的一舉一動逃不過他的眼睛。
魚禾趕到草穀場的時候,就有人將任方的舉動彙報給了他。
他一邊圍著草穀場上的篝火和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