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那盞奶白色小燈擰亮了。關掉了電視,似乎又覺得屋裡太靜了,又開啟音響裝置,放出一段克萊德曼浪漫的鋼琴獨奏。江月蓉剛到沙上坐好,一眼就看見了放在沙轉角平臺上的小相框,一個高大魁梧的飛行員正站在他的飛機前朝她微笑。她微微怔了一下,下意識地拿起了相框,忍不住和相片上的男人對視。門鈴響了。這一聲清脆的浮在鋼琴音符上面的響動,彷彿具備某種魔力,飛行員再回到他佔據三年的位置時,面朝牆站下了,為這間客廳平添了一方黑暗。
朱海鵬進門掃一眼客廳,伸著鼻子嗅嗅,很遺憾地說:我剛剛從通訊團回來,遲到了。
江月蓉倚在臥室的門框上,抿嘴一笑,本來也只有泡麵。
朱海鵬探頭朝臥室裡掃一眼,我洗個手,銀燕呢?是不是已經睡了?
江月蓉又跟到廚房的門框上倚著,我把她送走了,就我一個人在家。
朱海鵬在客廳走了一圈,和我想象的差不了太多,就是這種調子,主色調是藍和白,擺設以西式為主。
江月蓉衝動地說:你看看別的房間是不是有別的味道。看見朱海鵬就要毫無顧忌地邁進臥室,忙道:站住,那裡現在還是軍事**。
朱海鵬順從地退了一步,好久沒有聞到這種迷人的味道了。
江月蓉又後悔地說道:給你開玩笑呢,既然這扇門向你開啟了,任何地方你都可以自由出入。
朱海鵬朝三人沙坐,感嘆道:總算找到了家裡才有的感覺,像是丟了一輩子似的。
江月蓉給朱海鵬倒了一杯茶,順勢也在沙上坐下了,坐下了,又緊張地看了朱海鵬一眼,朝另外一邊挪挪,海鵬,要是下午就見到你該有多好哇。
朱海鵬本來是覺得這句話有點怪,側身想問問為什麼,不想一下子就被江月蓉動人的側面線條改變了思維方向,忘情地盯著江月蓉線條分明的臉,緊張地說:我,我們好像連手也沒有握過。已經談了婚姻的男女,像這種情況的可能不多。
江月蓉身子兀地一動,像是受了**,聲音僵起來,伸出手說,那你就握握吧,省得你,你覺得少了什麼過程。哪,哪有你這,這樣握手的。
朱海鵬輕輕一拉,江月蓉燈草一樣輕地倒在朱海鵬懷裡了,茶杯隨著江月蓉做出投降一樣姿勢的運動,砰的一聲,碎在地板上。久旱逢甘雨和洞房花燭夜這人生四喜中的二喜,完全左右了朱海鵬的行動。江月蓉也無法抑制,開始在朱海鵬施予的同時回報起來。牆角的那方黑慢慢地浸開了江月蓉微閉著的雙眼,當她的意識把那一方黑辨別出來後,她驚叫一聲:不quot;用力從朱海鵬的懷裡掙扎出來,喘著氣整理著頭說:太過分了,太過分了。跪在沙上,把相框又正了過來。
朱海鵬站起來,紅著臉訕訕地搓著手,說:我,我還是回去吧。再待下去quot;邁腿就朝門口走。
江月蓉動情地喊了一聲:海鵬——別quot;
朱海鵬慢慢地轉過身,蹭過來,癱軟在沙上。
江月蓉把地上的碎玻璃打掃了,搬把靠椅坐在茶几對面,幾乎是在央求著:你別走,陪我坐一會兒,說說話吧?
朱海鵬直起身子看看江月蓉,把頭埋了下去,喃喃道:何必自己折磨自己,還嫌不夠苦?
江月蓉看了看相框,走過去,又把相框反轉過去,坐在沙:對不起,我很矛盾很矛盾。我是真想啊quot;
朱海鵬猛地抬起頭,我們馬上結婚吧。什麼話我都說了,請你相信我。我是一個三十八歲的男人,這是我深思熟慮的選擇你是不是要我給你個誓?
江月蓉伸手捂住了朱海鵬的嘴,你別傻了。
朱海鵬緊緊抓住江月蓉的手說:那你還怕什麼?票已經買了,明天上午我、你還有程東明坐火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