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愛菱不解,赤先生解釋說,縱使是再精妙的招數,一招一式的轉折間,仍存在形成破綻的間隙。高手決戰時,如果兩招之間無法緊密結合,就會被敵人趁隙而入,給予致命打擊。以這論點為基礎,其實便算在同一招內,也存在著無數的小破綻,彼此級數相差越大,能看見的就越多。
“把握住這些間隙,對於內力比你強、身體比你耐打的人,你能一下就擊中他們防不住的脆弱點;對那些動作比你快、招數比你巧的,你也能以準克快、恃穩破巧,事事搶先一步。所以,當自身已經擁有非凡的力量,人就需要一種運用力量的智慧,去洞悉敵人的破綻,去把自己的優點發揮到極限。便算敵人的力量比你強,也能憑這智慧擊敵所最弱,克敵致勝。”
這話若聽在韓白兩人耳中,必然驚得跳起來,這正是他們今日與幽冥王血戰後,隱約領悟,而苦苦思索不出的東西,卻無法像老人那樣說得明白。
對上乘武術漸有概念的愛菱問道:“老爺爺今天就是用這種智慧,幫白飛哥他們找到幽冥王的破綻嗎?”
老人思索一會兒,道:“就是這麼回事了。”
簡短一句,卻隱藏著很多的意義。面對著幾屆地界頂峰的嚴正,縱使韓白三人抓得到破綻,卻也沒有將之掌握的實力,因為這名為“天心意識”的武學智慧並非他們所有。為了要營造理想的戰果,就必須讓嚴正失去常態,露出更大的破綻,這才有正面挫敗他的希望。而蓄意用種種手法,以羞恥、憤怒、恐懼讓嚴正失去冷靜,這等心理戰術,對愛菱太過深奧,不用多言。
然而,還有一樣東西是老人所未說出口的。狂怒中的嚴正,雖會失去正確的判斷力,但同時也會在這刺激下武功再升,突破原有限制,變得更難以對付。而給自身的憤怒與榮譽心刺激,他會不擇手段誓殺三人,甚至不惜牽連旁人。
這樣的後果,必然波及甚廣。不過,多少年來,老人從未在意過旁人生死,此番自然也不例外,只要能把嚴正甩在後頭,自己一行人安抵目標地,那麼幽冥王愛在什麼地方破壞洩憤,就隨他高興好了,與己何干?只不過這番話照實說出,定會讓愛菱大為困擾,所以也就簡單帶過。
“那能不能把這種智慧教會白飛哥他們呢?到時候應付起來就簡單多了。”愛菱打著如意算盤,如果這種智慧比武功好練,說不令連自己都可以學呢!
只是,老人卻對這提議啞然失笑。
“聽你說得多容易,天心意識的啟始,是地界邁入天位的唯一關鍵。玄之又玄,不能教導,只能憑自身的體悟去領會。”赤先生道:“它也不能被轉移,之所以珍貴若斯,就是因為它的困難性。也因此,當年白家人才窮數代之人力,研究可以模擬天心意識的武中無相,不過那功夫存在許多不可克服的難關,意義不大啊!”
“真的沒辦法嗎?”
“唔…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是有過那麼一個人,研究出開啟部份天心意識的法門……”
老人說著,面上忽然出現一絲掩不住的落寞,“不過那個人已經死了!”
次日,眾人繼續趕路,為了甩開嚴正,雖然實戰三人組有傷在身,也只得硬撐上路,所幸華扁鵲醫術精湛,路上藥物隨採隨用,外加餐餐藥膳伺候,沒幾天功夫,就把眾人內外傷一併治癒。
對於愛菱的戰術奏功,他們都有著疑惑,只是愛菱滿口神諭胡扯一通,三人雖然不信,卻也問不出真相,而他們幾次套言探問,憑著赤先生暗中提點,愛菱也都瞎扯混過去。到後來,三人只好抱著滿腹疑竇,暗地裡觀察究竟。
而連續幾天的路程,當真是跋山涉水,兼而有之。赤先生當嚮導領路,所指點的路徑匪夷所思,阿朗巴特山在東南方,他卻故意往西、往北,明明是反方向,但總在一段路後,忽然出現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