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被單下躺著的,正是那個從門口抱進來的惡嬰兒。
&ldo;奶奶,怎麼辦!&rdo;曾孫女恐慌地問, 許奶奶回頭看她, 床上的惡嬰兒無聲地坐了起身, 面無表情盯著許奶奶的後腦。
曾孫女刷白了臉, 伸手指著那惡嬰兒,提醒奶奶:&ldo;奶奶……後, 後面!&rdo;
許奶奶回過頭看床上,乍然間,只見惡嬰兒的惡臉貼了上來,許奶奶感到一股窒息,未有時間思考,人就暈過去了。
她以為自己死了,不料第二天毫髮無損地在臥室起了床,那惡嬰兒的片段,彷彿只是深夜裡一場噩夢。
許奶奶跌跌撞撞跑去曾孫女的房間,曾孫女在床上安然地睡覺,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
等曾孫女醒來,許奶奶問噩夢的事,曾孫女茫然道:&ldo;沒有啊。&rdo;
許奶奶心裡放鬆了些,但臉色極差,像一夜沒睡好。
到了晚上,她依時休息睡覺。到了半夜,忽聞曾孫女尖叫。
許奶奶驚醒而起,連忙過去,推開曾孫女的房門後,整個人被眼前所見嚇呆。
曾孫女趴在地上,四腳著地爬向門口的她。曾孫女的臉如死灰般青白,眼睛比原來大了兩倍,注血般鮮紅,牢牢盯著許奶奶。
曾孫女的背上,坐著那個渾身是血的惡嬰兒。惡嬰兒揪住曾孫女的頭髮,把她當牛馬一樣操控。
惡嬰兒用邊往後揪扯曾孫女的頭髮,曾孫女的腦袋被逼往後仰,仰至90度了還繼續後仰,直到脖子&ldo;嘣&rdo;一聲斷裂,血從裂縫中流出來,曾孫女的表情扭曲痛苦。
&ldo;程程!&rdo;許奶奶嚇瘋了,要衝過去時,身體一紮,人醒了,噩夢完了。
如此往後,每每到夜深人靜時,許奶奶都會做曾孫女被惡嬰兒折磨傷害的噩夢。夢中,許奶奶眼睜睜看著曾孫女在痛苦中死去,夢醒後,曾孫女安然無恙,會說會笑。
許奶奶弄不懂這是什麼原因,惶惶不可終日。曾孫女是她世上最後的親人,年幼起受盡病魔的折磨,好不容易有點好日子過,許奶奶寧願自己死,也不希望曾孫女再受半分苦頭。
她到了晚上不敢睡,強逼自己不合眼,找各種事做減輕睏意,可到最後總會不知不覺間睡著,然後被噩夢纏身。
這樣噩夢連篇的恐怖日子持續了有幾個月,許奶奶的身體與精神狀態越來越差。在她快撐不住的時候,噩夢沒了,於哪一天突然沒了。
許奶奶不敢輕信,小心翼翼入睡,做好噩夢會隨時回來的心理準備,結果夢見的,是她年輕的時候。
她年輕的時候,在老家鄉下經營小食店。某個冬日,天仍未亮,小食店的後巷地上躺了個小男孩,小男孩遍體鱗傷,衣衫單薄,奄奄一息。
年輕的許奶奶同情不己,將他抱進小食店的灶臺邊取暖。小男孩緩緩睜開被打腫的眼,她捧上一碗熱粥,一口口餵他。
從此以後,小男孩跟著她粘著她,像她的弟弟一樣不離不棄,她照顧他,他也學著幫著照顧她。50年後,她歷盡與親人的生離死別,而小男孩成為全城首富。
之後,噩夢徹徹底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許奶奶年輕時斷斷續續的片段。有好些她都沒印象,夢見了,才漸漸撿起昔日的回憶。
廚房裡,許奶奶擦了擦濕潤的眼角,黯然說:&ldo;我想之前的夢,是他的惡作劇吧。&rdo;
張活柔沒接話,心裡在做判斷。
許奶奶口中的&ldo;惡嬰兒&rdo;,多半是之前1號別墅裡顧極臣的懷孕情婦女鬼所留下的孽障。
那天張活柔聽到的嬰兒啼哭聲,就是這鬼胎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