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若是您殺了郄梓歆或宮纖白，我怕是再也不會原諒您。&rdo;她清清淡淡地舉例，眸色帶著幾分懇求，&ldo;請您別做危險的事。&rdo;
墨懿並不說話。
他淡淡地看著殷玖，後者誠懇地回望他，氣氛有些沉重。
良久，他才開口，聲音中分不清喜怒：&ldo;朕在你心中，就是愛大開殺戒的?&rdo;
殷玖謹慎地微微垂眸，不敢與他對視，&ldo;我只是怕了。&rdo;
墨懿&ldo;嗤&rdo;了一聲，重新癱軟在榻上，顏極昳麗，舉手投足皆詮釋著高貴華美。他懶懶道：&ldo;朕若是要對他們動手，根本不用支會你一聲，而你只能接受。&rdo;
殷玖微笑道：&ldo;父皇怕是覺得我不記仇，所以開始說這種話了。&rdo;
她是不記仇，但是不代表她不會生氣。生氣起來，晾他一天還是能做到的。
墨懿一臉無辜：&ldo;朕不過是有話直說。&rdo;
殷玖露出了禮貌的微笑：&ldo;直而無禮則絞，陛下可否明白?&rdo;
墨懿&ldo;噗嗤&rdo;笑出聲。
他懶懶道：&ldo;你這孩子。罷了，回去休息，明日還要秋獮呢。&rdo;
&ldo;兒臣告退。&rdo;殷玖學著宮纖白賣萌的模樣乖巧道，墨懿愣了愣，隨即笑出聲：&ldo;毓兒你這樣子好蠢啊!&rdo;
殷玖：不說話我們還能是父女。
她怎麼有這種爹!不會說話可以不要說嗎?
她憤憤離去，走到自己宮中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陛下今天叫她過去到底是為什麼?
殷玖剛走，墨懿就斂下面上所有表情，眸中閃爍著什麼。
杞翃送殷玖出門後折返回來，依舊攤著一張稱得上俊逸的面，道：&ldo;陛下，計劃還要繼續嗎?&rdo;
墨懿抬眸看向他，眼中閃過奇異的光。
他道：&ldo;為什麼不繼續?&rdo;
杞翃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思考了片刻才道：&ldo;殿下不記仇&rdo;
&ldo;正因為她不記仇，所以朕才要靠這件事讓她記仇。&rdo;墨懿微微笑道，緩緩地轉著手腕上的玉鐲。
這可是毓兒作為毓兒，送他的第一個生辰禮物。
雖然碎了會有些可惜，但是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杞翃看了他許久，這才重新垂下眸，輕聲應諾。
&ldo;小心竹籃打水一場空。&rdo;冷淡的女聲響起，墨懿看見殷黎，蹙起眉。
他冷冷道：&ldo;杞翃，宮中守衛要處理了。&rdo;
殷黎嗤笑一聲，&ldo;別裝了，你是什麼人我還不知道嗎?我能走到這兒，不都是因為陛下您的放縱嗎?&rdo;
墨懿面無表情：&ldo;呵。&rdo;
殷黎露出了和十幾年前無異的笑，語調中隱藏著洶湧暗波：&ldo;所以，文德，你打算做什麼?&rdo;
翌日，風和日麗。
若非地上還有些泥濘，殷玖簡直不敢相信昨日下雨了。
她看著另一邊的群臣家的公子小姐，微微挑眉，決定就賴在陛下身邊不走了。
墨懿也很享受這種妻女雙全的感受，一會兒摸殷玖的頭，一會兒將目光投向遠方女眷堆中的殷黎。
殷黎在女眷堆中簡直可稱如魚得水，清清淡淡地坐在一旁，抿著茶，偶爾言出幾句詩，足以讓人刮目相看：這真是母親說那位兇殘大小姐，一鞭下、紈絝公子皆安靜的殷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