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
“是的。”美人兒卻很正經,一點兒也不像開玩笑的意思:“俗話說:‘人不可貌相’,神仙也不可以貌相呀,你知道嗎,上仙們可是……”說到這裡,那猴子扯扯美人兒的袖子,美人兒笑道:“哦?不能說?好吧,不說。”再對趙矜道:“總之,這是面無人色上仙。”
“面無人色!面無人色!”那鸚鵡在美人兒的肩膀上神氣活現地叫起來,搖頭晃腦像個文人似的,揮著翅膀,朗聲吟誦:“旁若無人,目中無人,天高地廣任馳騁!”
趙矜又好氣又好笑,要不是狗正咬著自己,真想要將鸚鵡一把揪住,拔掉羽毛,看還神氣不?
美人兒再要介紹那狗,伸手一擺,那狗似乎有點害羞,立即鬆口放了趙矜的手,再度鑽進裙底。美人兒只得彎下腰對著裙底介紹道:“這是面如土色上仙。”
“面如土色!面如土色!”那鸚鵡又搖頭晃腦地用那神氣腔調吟誦:“功名如土,利祿如土,酒色隊裡打鑼鼓!”
趙矜一聽哂然,一想果然——人生於世,活得真累;功名利祿,都是浮雲;不如此犬,公然鑽進美女裙!
“那麼你呢?”趙矜再瞪著鸚鵡發問。
“面不改色!面不改色!”鸚鵡昂首挺立,神氣地自我介紹:“滄桑不改,患難不改,物轉人移寸心在!”
“哦哦!”趙矜聽了更好氣又更好笑:“原來你是面不改色上仙!好極!但你可別忘了,就是你把我騙進坑裡,摔得遍體鱗傷!我跟你沒完!”說罷雙手掐去。
鸚鵡撲地一下立時飛起,趙矜掐了個空。
“死狗!你要賴到什麼時候!”趙矜又要去揪一頭鑽進裙底下的狗的尾巴。
狗一下子從美女裙下躥出去,遠遠奔開,快活地吠叫。
“死猴!”趙矜再去抓猴子。然而猴子在美女身上躥來躥去,趙矜根本無從下手,反而因為不斷伸手又縮手,頗有正對著美女耍流氓的錯覺。
“一不做二不休……”趙矜這麼想,一咬牙,猛然伸出手去!這一次伸手,可不打算再縮了,要麼就逮到猴子,要麼就碰到人——這不怪本草,要怪就怪猴子!
“呵!”美人兒輕喝一聲,飛快地旋身躲開。衣帶飄飄,捲起香風一陣。原來她看出了趙矜的居心,及早躲避。
至於猴子,一躥身跳到了地上,靈活得像只跳蚤似的跑開了。
“你們不要跑!”趙矜像是對著所謂上仙們說話,實際上卻追著美人兒。“這幫無賴!什麼上仙,本草會被嚇住才怪!”趙矜邊追邊吼。
美人兒嘻嘻地笑,舉著團扇,一邊輕捷靈敏地閃避,一邊又總遮在上仙們的前面。
這正中趙矜的下懷,心想:“要追的就是你!本來嘛,鸚鵡飛了也罷,色狗跑了也罷,猴子爬上樹也罷,本草可以不追。不過你擋在前面,本草當然要追。”
於是猴子和狗在地上跑跳著,鸚鵡飛一下落一下,趙矜窮追不捨,而美人兒總擋在面前,一邊擋一邊躲。這一番追逐,又比先前有趣。
因為有趣,追得樂此不疲。追了好久,趙矜才驀然想到:“這位美麗的姐姐,身手可真敏捷!虧她還穿著古裝,鞋子看起來也挺小巧——即是說,腳肯定大不到哪裡去——怎麼竟這麼能走?難道真的是仙?”再想:“昭昭日月,朗朗乾坤,哪來的神仙?”再一想,猛省:“我笨!這不是做夢麼,夢裡當然可以有神仙啦。”想通了不禁自笑:“既然是做夢,我還客氣什麼?”
當下趙矜不再裝模作樣追三上仙,大吼一聲,使個“餓虎撲食”架勢,直接便向美人兒撲去!
這架勢兇猛!美人兒卻鎮定從容,輕輕盈盈便避了過去。趙矜立足不穩,一頭栽進一叢灌木,鬧得滿頭碎葉,拔出頭來,再度追撲。
美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