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人因見總無可吃之物,笑著說道:“二爺今兒既來了,沒有空去之理,好歹嘗一點兒,也不當是白來我家這一趟。”
說著,便拈了幾個松子穰,吹去細皮,用手帕託著送與賈芸。
賈芸看見襲人兩眼微紅,粉光融滑,因而悄悄地靠近襲人耳旁,問襲人說道:“今兒好好的相會,如何哭了起來,哭這些幹什麼?”
“莫不是這心裡頭有什麼委屈,有什麼說不出來的心事兒不成?”
“你便是大膽的說出來,左右都賴你二爺給你做主便是了。”
襲人見到賈芸關切起來自己,忙又是笑說道:
“我又何嘗哭過,只是這剛才在外面跟香菱打鬧時被那風沙迷了雙眸,手指揉眼皮弄得紅潤罷了。”
襲人只是心頭覺著賈芸今兒好不容易才過來自己家一趟,而今也算是認了門兒了,多少是有些心頭激動和高興的。
只是左右眾人和母親兄弟都在跟前,襲人便也是不許多說什麼事情來,徒惹得眾人因此而笑話於她,因此襲人也便是如此糊弄遮掩過了去。
當下賈芸穿著大紅金蟒狐腋箭袖,外罩石青貂裘排穗褂,甚是威武氣派,若非知道賈芸如今乃是朝廷命官,只怕都還以為是那個權貴大家族的富貴公子哥兒出門來遊玩兒,嬉戲了呢。看書溂
襲人瞧見賈芸今兒的穿著頗為不凡,心頭納悶又看向香菱,說道:“這衣服可是照著寶二爺的衣服作的?”
“寶二爺卻是也有這麼一件衣服,只是這權貴富貴人家的衣服,多數都是如此裝扮,撞了衣衫,倒也是不足為奇的。”
香菱因知道襲人為何而問,方才又笑說道:“而且這神京頂尖權貴之家公子老爺們所裁縫的衣服,多數都是去那一家鋪子,所以,倒也是難免會生出這般的事情來。”
“這世界上除了皇宮的皇上所穿戴的衣服乃是普天之下獨一份兒之外,餘下的那個人家裡面穿戴的衣服又不會有撞衫的那一天呢?”
聽了香菱的解釋之後,眾人不由得沉思起來,亦是紛紛點了點頭。
“二爺,你今兒特為往這裡來,如今又換上了新衣服,秦姨奶奶和薛姨奶奶,晴雯和平兒,可都不問二爺你去什麼地方嗎?”
襲人聽了香菱這話,也是抽身回頭來,望著旁邊的賈芸,笑著說道。
賈芸看著襲人,頗覺著可笑乖巧,因笑說道:“這家裡面的事情都是我來當家作主,左右出去如何又會一一跟夫人們詳說呢?”
襲人聞言也是點了點頭,因她素來就知道賈芸乃是芸府之內說一不二的大老爺,他要去什麼地方,也當不必事事都要跟旁人談及。
左右沉思半晌,襲人又看向賈芸,說道:“二爺,且坐一坐就回去罷,這個地方不是你這等風雲人物來的地方。”
賈芸聽到襲人的話語,反笑說道:“我又算是什麼風雲人物呢?脫下朝服來,也不過只是一個升斗小民罷了。按理說,伱都出來一天了,也該隨我回家裡面去才好呢,我還替你留著好東西呢。”
襲人聞言臉色微微流露出一抹喜色來,羞怯不已,笑說道:“二爺可得悄悄的說,可別叫她們聽出來是個什麼意思了。”
說罷,襲人一面又伸出手來精心地打理著賈芸身上衣袖和褶皺的地方,大大方方地向她的姊妹們介紹起來賈芸,笑說道:
“你們今兒也算是開了眼界,能夠見識見識什麼才叫做風流狀元郎。”
“之前我跟你們談及,你們時常說起來都當稀罕,恨不能與二爺一見。”
“今兒二爺親自過來了,得了見如來真佛的機會,可盡力瞧了去,看了去。”
“再看看二爺身上到底有沒有跟常人什麼不同的地方來,是不是真如同那傳說當中那般三頭六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