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移步入了金陵書院,來往長廊的人,皆是身穿長袍的文雅書生,風流才子,以及書院裡面的科舉學子,各個神采飛揚,頗具風流才子之姿態。
賈芸初來金陵書院對這裡並不算熟知,但,王鹿乃是金陵本地學子,又出身於金陵書院,曾在此地寒窗苦讀多年,因而對於此地的佈局早已經是瞭然於胸,率領眾人一路疾馳,趕往金陵書院半山腰的庭院。
庭院幽深,自上而下修建,能有當年會稽山下王羲之於蘭亭集會時所遇到的文人風采。
“會於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
群賢畢至,少長鹹集。
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
雖無絲竹管絃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
........”
賈芸微微嘆息,眼前親見這曲水流觴之美景,內心裡面對於古人風雅的記憶緩緩甦醒,第一眼就看見了依山傍水的曲水流觴,小溪流的兩側坐滿了人,上有白髮老翁,下有儒雅學子,果有少長鹹集之感。
賈芸帶著數分傾慕踏入宴席之內,發現早有少年童子等候在此地迎接遠客。
當賈芸過來的時候,立刻就有少年童子走過來,核驗身份,“這位公子是?”
林鹿等人都是本地人,常年在金陵書院讀書,故而這些少年童子也都認識,知曉應該帶著這些人去什麼位置,而賈芸卻是面生,應該不是舊相識,只見一個七八歲的童子沉吟片刻之後,試探性的詢問道:“公子,可是那中了縣案首的文才,榮國府賈國公之後孫,賈芸,芸二爺?”
“自然是。”賈芸聞言微微點了點頭。
旁邊的幾個人聽到兩個人的談話,亦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之前他們就曾聽聞過關於賈芸的事情,知道這個金陵府來了一條過江龍,將屬於金陵府科舉縣試的第一名“縣案首”的特殊名額給奪走了,心頭只覺得震驚和詫異,早就想要見一見賈芸了。
畢竟,文有第一,武有第一,關於武狀元和文狀元的故事,千古流傳。
金陵府又處在文脈興盛的江南地界,每年的科舉難度,無疑是地獄難度。
就說這般地獄難度的科舉,竟然被一個外人奪走了本該屬於本地人的榮耀,這些人心頭能不驚訝和吃驚嗎?只是賈芸的確是真才實學,這才堵住了悠悠眾口,否則的話,地方派系的文脈學子,肯定不會容忍這種打臉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轄區之內。
而今,見到真人,眾人的眼神上下打量著賈芸,頭戴綸巾,身披鶴氅,飄飄然有神仙之概,“心頭道:“好一個天上文曲星似的風流才子,”
一圈淡淡的審視之後,童子多瞧看了賈芸幾眼,心頭思忖,“真真是一個漂亮的俊俏少年啊!”
隨後,童子便是對著賈芸,開口說道:“賈公子,您屬於上席,且隨我去上面的位置就坐。”
說罷,童子便是領著賈芸,向著最上層的位置一路走去,而林鹿等人則是皺起眉頭,搖了搖頭,感嘆一聲,道:“哎,賈公子乃是天上的雲龍,而我等只是河水裡面的魚蝦泥土,米粒之光,如何能夠跟皓月爭鋒?”
原來這次金陵詩會來的人數比較多,而且大部分人都是長輩和比童生更高的秀才和舉人,甚至還有地方上的豪紳學官,故而位置也就有了三六九等,也就有了高低貴賤,也就有了區別對待。
最上層的位置,是留給官老爺和頂尖文才的。
最中層的位置,是留給秀才和地方豪紳的。
最下層的位置,才是留給林鹿等人的。
於是,林鹿等人將賈芸帶過來之後,也就只能夠屈居在下方,不能夠佔盡上游的風水寶地,再也不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