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紈聞言,笑說道:“這話說的是極。”
探春也是被誇的有些害臊和臉紅,笑道:“雖是如此,我也有些擔憂,害怕他們這些人見利忘義,好心的事情,辦成了壞事兒。”
薛寶釵笑道:“這不相干的,我讓鶯兒認葉媽做乾孃,多請吃飯吃酒,兩家關係和睦便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探春一聽了這話,方才罷了。
又共同斟酌出幾人來,俱是她們幾個人根據素日裡面的為人表現,挑選出來的人物。
但凡取中的人物,都會用筆圈出,留待使用。
一時婆子們就來到眾人的跟前。
探春與李紈明示諸人:某人管某處,按四季除家中定例用多少外,餘者任憑你們採取了去取利,年終算帳。
探春笑道:“我又想起一件事:若年終算帳歸錢時,自然歸到帳房,仍是上頭又添一層管主,還在他們手心裡,又剝一層皮。
這如今我們興出這事來派了你們,已是跨過他們的頭去了。
心裡有氣,只說不出來。
你們年終去歸帳,他們還不捉弄你們等什麼?
再者,這一年間管什麼的,主子有一全分,他們就得半分。
這是家裡的舊例,人所共知的,別的偷著的在外。
如今這園子裡是我的新創,竟別入他們手,每年歸帳,竟歸到裡頭來才好。”
寶釵笑道:“依我說,裡頭也不用歸帳,這個多了那個少了,倒多了事。
不如問他們誰領這一分的,他就攬一宗事去。
不過是園裡的人的動用。
我替你們算出來了,有限的幾宗事:不過是頭油,胭粉,香,紙,每一位姑娘幾個丫頭,都是有定例的;
再者,各處笤帚,撮簸,撣子並大小禽鳥、鹿、兔吃的糧食。
不過這幾樣,都是他們包了去,不用帳房去領錢。
你算算,就省下多少來?”
李紈笑道:“這幾宗雖小,一年通共算了,也省的下四百兩銀子。”
寶釵笑道:“卻又來,一年四百,二年八百兩,取租的房子也能看得了幾間,薄地也可添幾畝。
雖然還有敷餘的,但他們既辛苦鬧一年,也要叫他們剩些,粘補粘補自家。
雖是興利節用為綱,然亦不可太嗇。
縱再省上二三百銀子,失了大體統也不像。
所以如此一行,外頭帳房裡一年少出四五百銀子,也不覺得很艱嗇了,他們裡頭卻也得些小補。
這些沒營生的媽媽們也寬裕了,園子裡花木,也可以每年滋長蕃盛,伱們也得了可使之物。
這庶幾不失大體。
若一味要省時,那裡不搜尋出幾個錢來。
凡有些餘利的,一概入了官中,那時裡外怨聲載道,豈不失了你們這樣人家的大體?
如今這園裡幾十個老媽媽們,若只給了這個,那剩的也必抱怨不公。我才說的,他們只供給這個幾樣,也未免太寬裕了。
一年竟除了這個之外,他每人不論有餘無餘,只叫他拿出若干貫錢來,大家湊齊,單散與園中這些媽媽們。
他們雖不料理這些,卻日夜也是在園中照看當差之人,關門閉戶、起早睡晚、大雨大雪、姑娘們出入、抬轎子、撐船、拉冰床,一應粗糙活計,都是他們的差使。
一年在園裡辛苦到頭,這園內既有出息,也是分內該沾帶些的。
還有一句至小的話,越發說破了:你們只管了自己寬裕,不分與他們些。
他們雖不敢明怨,心裡卻都不服。
只用假公濟私的多摘你們幾個果子,多掐幾枝花兒,你們有冤還沒處訴。
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