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宴升離開市局,徑直來到位於西河橋村16-4號,盧廣偉家的院子外面。在門口沉默了良久,他低頭看了看手錶,上面的時間顯示為下午16:48。金宴升深吸一口氣,隨即敲響了盧廣偉家的院門。
“誰啊?”很快,從裡屋傳來盧廣偉的妻子廖紅的詢問聲。
金宴升並未回答,而是再次敲了敲院門。過了片刻,一陣略顯急促的腳步聲漸漸靠近,院門被人從裡面拉開一條縫隙。
“喲!是金隊啊。”廖紅見門口站著的是自己丈夫的同事,臉上的疑惑瞬間化為熱情。她趕緊開啟門,邀請金宴升進院子,說道:“快,進屋裡坐!”
金宴升也不客氣,一臉嚴肅地走進院子,一邊走一邊問道:“老盧呢?”
廖紅見他神情凝重,連一句客套話都沒有,直接就往屋裡走,便好奇地反問了一句:“老盧?他沒在局裡嗎?”
金宴升不置可否,目標明確地在客廳和廚房各掃視了一眼,沒見到人影,又徑直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廖紅察覺到他似乎有些焦急,可主人家就站在旁邊,連個招呼都不打就往別人家臥室裡闖,這樣的行為實在是很沒禮貌。廖紅心裡有些不太高興,但礙於丈夫的情面,還是跟在身後,有些尷尬地問了句:“喲!金隊,這是……出了什麼事兒嗎?”
金宴升往臥室裡瞥了一眼,見盧廣偉果真沒在家中,這才回頭看向廖紅,目光中帶著審視。他眯了眯眼,問道:“這事兒,你知不知情?”
廖紅愣了愣,才一臉詫異地問道:“啥事啊?”
“啥事?”金宴升冷笑:“你家老盧幹了啥事,你能一點都不知道?”
廖紅更加疑惑了,表情無比茫然地愣了半晌,才有些擔憂地問道:“老盧他……到底幹了啥事啊?”
“啥事?”金宴升眯著眼睛打量著她,見廖紅的表情不似作偽,便有意提醒一下對方事態的嚴重性,加重了語氣說道:“掉腦袋的事兒!”
“啥!?”廖紅一聽果然被嚇到了,愣了片刻,才有些顫抖地開口說道:“您可別嚇我啊,到底啥事?”
金宴升沉著臉,問:“我問你,肥皂廠那筆賬你們是不是已經平了?咋平的?”
廖紅一臉的茫然,愣了片刻,才點了點頭,說:“平了呀,我們……不是把房子都給賣了嗎……”
金宴升冷笑一聲,說道:“整個廠子全燒沒了,裡面還有三條人命啊?法院可是判了老盧賠償40多萬,房子才值幾個錢?這筆賬到底是咋平的?”
“我……我怎麼會知道啊!到底怎麼了嘛?”廖紅也察覺到自家賬目有些蹊蹺,之前也不是沒懷疑過,可看著日子一天天變好,她也沒過問具體原因,如今聽金宴升這麼一說,再聯想到家裡的近況,這會兒確實被嚇到了,聲音都帶著顫抖。?
金宴升見她好像真的不知情,也懶得再跟她廢話。嘆了一聲,便掏出手機準備嘗試再次聯絡盧廣偉。豈料手機因忘了充電,已經呈現關機狀態。金宴升有些煩躁地將手機重新塞回兜裡,對廖紅說道:“你現在趕緊聯絡老盧,就說我金宴升就在家裡等著他,他要是還繼續執迷不悟,莫說是我,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他,讓他等著挨槍子吧。”?
廖紅聽到要“挨槍子”確實被嚇壞了,足足愣了好幾秒,才抹著眼淚急匆匆地拿起家裡的電話,撥打了盧廣偉的手機。不出意料,手機依舊無人接聽。?
廖紅急得直跺腳,略微冷靜下來,她又撥出了一串號碼,這回響了兩聲,那頭有人接起了電話。?
沒等對方開口,廖紅便帶著哭腔迫切地問道:“喂!小明啊?你姐夫在不在你那兒呢?”?
“姐!?姐夫他剛走,你有啥事,你咋哭了呀?是不是家裡出了啥事?”聽筒裡傳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