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響起一陣馬鳴,眾人轉頭去看,只見馬背上的那人緊緊拽著韁繩,大馬也被勒的揚起前蹄。
那人又朝眾人招著手,見狀,匪徒們紛紛收了刀。
刀疤臉看著手上的血跡,一片血色在眼球裡爆開,他似一頭被激怒的野獸,不管不顧的朝著宋濟澤衝去,其他的匪徒忙按住他......
砰的一聲,眾人心頭一震,看著不遠處那排凌厲的飛鏢,刀疤臉充滿敵意和憤怒的眼睛清明瞭幾分,他停了腳步,惡狠狠的往地上淬了口血水,才悻悻地收了彎刀......
慕容辭憂揹著懷禮,極艱難的爬到沙丘上,馬上的那個匪徒使了個眼色,一旁的匪徒便極不耐煩的扯住他們,不過這次為了方便,所有人都系在一條繩子上了。
眾人就這樣艱難的走了許久,在爬過了不知道第幾個沙丘後,終於看到遠處立著幾頂破落的氈包,為首的那人低頭跟身邊的匪徒交代了幾句,便策馬跑遠了。
那氈包看著雖近,但真走起來卻又遠在天邊,直走到天色擦黑,眾人才終於走到那幾頂氈包跟前。
幾張翹邊的圍氈被風吹的獵獵作響,狂風幾乎要將它們掀翻,好在角落有幾根駱皮釘艱難的支撐著。
呼嘯的風聲裡,慕容辭憂隱約聽到一陣女人痛苦的喊叫聲,他凝眸望了望,聲音似乎是從裡面那頂裝飾精美的寬大氈包裡傳出來的。
還不等他看清楚,那夥匪徒猛地一推,眾人跌進一個低矮破落的地窩子裡。
天色昏沉加之黃沙籠罩,地窩子漆黑一片。
一股混雜著血腥和臭氣的味道,嗆的眾人直噁心,還不等眾人站定,便聽到幾聲痛苦的呻吟。
阿毅慌張的大喊起來:“阿布漢?你還好嗎?”,沉寂了片刻,眾人聽到幾聲嗯嗯噥噥的哼唧。
實在聽不清什麼意思,阿毅壯著膽子往裡走,這時,周圍卻昏黃的亮起來,眾人轉身一看,那個刀疤臉竟舉了火把進來。
藉著飄忽不定的燭火,眾人看到,阿布漢躺在一堆黑黢黢的牛糞上昏迷不醒,他身邊跪著許多被堵了嘴綁了手的人。
是他?慕容辭憂一眼就認出,那個臉上戴著琉璃鏡的少年。
那少年也抬頭去看,慕容辭憂這才看清,那少年臉頰腫的老高,原本完整的琉璃鏡已經掉了一塊,另一塊也佈滿裂痕。
看清是慕容辭憂他們,那少年的眼裡立刻浮出驚喜的笑,堵著布條的嘴嘟嘟囔囔的似乎想要說什麼,另一個年老的胡商忙朝他搖頭想阻止他,可已經來不及了。
“閉嘴”,刀疤臉窩了一肚子火沒處發洩,抬起腳就狠狠地踹向那個少年,那位年邁的胡商急忙挺直了身子,直直撞過去,接住了刀疤臉兇狠的踢踹。
只聽“砰”的一聲悶響,那年老的胡商便被重重的踹倒在地,他蜷縮著身子痛苦的悶哼起來,那少年雖被護著沒被踹倒,可也重重摔在地上,臉上本就殘破的琉璃鏡也被甩到角落裡。
“媽的,都跟我作對”,刀疤臉仰起頭咒罵著,一邊活動著僵硬的脖頸,一邊捏的指節咔咔作響,而後猛地轉身朝宋濟澤走去。
慕容辭憂身子未動,眼睛卻看準了一旁匪徒腰間的彎刀,他當然知道眼下此舉並不明智,可他更明白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只會招致更多的欺凌,只有讓刀疤臉的脖子上也添幾道刀疤,他才能安分一點。
就在大家各懷鬼胎之時,地窩子的氈簾卻突然開啟了,一股冷冽的風沙灌進來,吹的眾人一抖。
一個穿著羊皮襖子的半大男孩,焦急的衝進來大喊著:“郎中,你們之中有沒有郎中?”,語氣雖焦急,但卻是標準的京語,眾人一聽便明白了。
聞言,宋濟澤緩緩站起來,那男孩看著他怔了一下,最後咬著牙一點頭:“快,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