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太陽都明媚的過分,尤其是正午時分,整個沙漠就變成一片滾燙火海,熱浪襲來時,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即便眾人都脫了厚衣帶著帷帽,可體力還是逐漸耗盡,尤其是小懷禮和天賜整日昏睡著讓人揪心......
這日,天剛矇矇亮,遠遠的眾人便看到一處城樓,只是經歷過幾次海市蜃樓的空歡喜後,眾人也謹慎起來。
“大家原地休息,我去前面探探”,說著,宋濟澤就喝停了駱駝。
那駱駝乖順的跪倒在地,慕容辭憂知道宋濟澤這是要獨自前去,他沒回頭只是抓緊了韁繩:“一起吧”。
過了片刻,慕容辭憂耳邊才響起宋濟澤的聲音:“坐穩”。
駱駝跑了一陣,遠處的城樓就越發高大了,城牆上“高昌”兩個大字清晰可見。
宋濟澤開啟竹筒放出金雕,不一會,阿布汗就帶著眾人趕到了。
眾人翻出文牒排隊入城,就在這時,一旁的茶棚裡,突然衝出來幾個圍著頭巾的胡人,為首的胡人吊著眉毛,一臉兇狠的瞪著他,一邊嘰裡呱啦的說著什麼,一邊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來。
只是話音未落,阿毅已拔出了腰間的長劍:“師父,小心”,剛要翻身下來,懷裡的天賜就歪斜著要摔倒了。
正在阿毅手忙腳亂之時,宋濟澤卻讓開一條路,任由那群胡人七手八腳的去抬阿里木。
駱駝上的阿里木正昏沉的睡著,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的連連驚叫起來,直到他聽清那幾個胡人嘰裡呱啦的說著什麼,才突然抱著那些人大笑起來:“啊,我終於回來了......”
“就此別過”,宋濟澤語氣平靜的做著道別。
阿里木忙跑到宋濟澤身邊:“法師,我的家人來接我了,懇請你們同我一起回家坐坐吧”。
說著,阿里木就擺手讓那些胡人去牽駱駝,只是那人剛牽住駱駝的韁繩,手就被宋濟澤扭住了,這意思再明顯不過。
“法師,只是去坐坐誤不了事的”,阿布汗勸著,宋濟澤充耳未聞,手上的力道卻讓那胡人叫喊起來,先前那個吊著眉毛的胡人又緊張起來,手又摸向彎刀。
阿里木有些為難,他急切的想找個驛站餵養自己的駱駝,可他心裡知道,眼前這位法師心如磐石,無人能改變,正在為難之際,一陣急促的呼吸聲引得眾人紛紛回頭。
“呼呵...呼呵......”,夢溪懷裡的小人難受的喘息著,“懷禮發熱了”,夢溪憂心忡忡道。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慕容辭憂眼珠一轉,將手裡的韁繩遞給一旁的胡人:“有勞”,另一邊,宋濟澤羽睫微動,默默地收回手。
阿里木歡天喜地的引著眾人往前走,不一會便在一處氣派的建築前停住了。
見到阿里木,一眾胡人紛紛半跪著頷首施禮,阿里木掃視一圈焦急道:“我父親呢?”,先前那個吊著眉毛的胡人有些疑惑的看著他,阿里木反應過來又用高昌語問了一遍。
那胡人遲疑了一會才皺著眉毛應著,可還沒說完,阿里木突然變了臉色,急匆匆的朝門裡奔去,那胡人面無表情的對一旁的年輕僕人囑咐幾句,便去追阿里木了。
聽不懂樓蘭語的阿毅看的雲裡霧裡,可勞累多日的他,眼下只想趕快找個地方休息,於是扶著天賜就想要進去,卻被宋濟澤攔住了。
還不等阿毅請教,眾人便聽到夢溪急切的喊聲:“懷禮?懷禮?”
聞聲,慕容辭憂一驚,他忙翻身下來,跑到夢溪的駱駝邊接過懷禮,小懷禮滿臉通紅著,哼哼唧唧的直往慕容辭憂懷裡鑽。
“快”,慕容辭憂催著一旁年輕的胡人,那僕人嚇了一跳,可看著慕容辭憂懷裡的孩子,他明白過來,忙引著眾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