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種樸搖頭道:「不過是殺良冒功而已,有什麼好看的。」
林叔低聲道:「不像,我查過了,是党項人!」
種樸霍然抬頭看向林叔。
林叔神色凝重,與其點點頭。
種樸邁腿走在前頭,道:「走,去看看。」
林叔趕緊趕上走前半步帶路。
種樸在一堆用石灰醃起來的頭顱中間,不顧這頭顱上散發出來的屍臭味,一個一個的撿起來檢視。
只見他的神色越來越驚訝,一會之後才站起身來,走到林叔的身邊,林叔遞過去一條溼毛巾,種樸擦了擦手,道:「林叔你怎麼看?」
林叔道:「那些士兵的口供你也看了,盡皆對得上,你說,會不會是祁克勇等人精心炮製出來的戰功?」
種樸搖搖頭道:「祁克勇是我家出去的將領,他的為人我知道,他不會這麼逢迎人,除非他們有把柄在蘇允的手裡。」
林叔點點頭道:「那就是說,這可能是真的。」
種樸搖搖頭道:「真假都無所謂,跟我們種家沒有關係,阿爺眼看著就不行了,阿爺英雄了一輩子,臨了死總算是看明白了,武將再怎麼受重用,終究不是文官。
這蘇允一介文官,呵呵,斬首上百,還是騎兵精銳,官家良苦用心啊。
不過,無所謂了,林叔,這裡的事情什麼都不要說出去,我自會安排。」
林叔嘆了一口氣。
種樸笑道:「林叔,你若還是想搏一搏富貴,不妨跟那蘇鈐轄多靠近靠近。」
林叔趕緊道:「卑職一生忠於種帥,也忠於種家,怎麼會變節。」
種樸苦笑道:「不是讓林叔您變節,而是我種家這一支,接下來可能要蟄伏了。
而且,可能這鄜延路是待不下去了,若是我種家不挪地,不騰出來地方,新來的經略使又如何能夠在這裡施政?
而林叔你一輩子都在這鄜延路,對鄜延路非常熟悉,你應該在這裡建功立業,所以,你不能跟我們走。」
林叔斷然道:「那我跟公子你走。」
種樸搖頭道:「林叔,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我不能耽誤你。
林叔,你為我種家著想,那我種家也要為你著想。
你屬於鄜延路,我卻要貪圖你的忠誠,帶你去別的地方,那我如何對得起你?
林叔,你莫讓我心裡過意不去,你若是跟著我走,以後我每一次看到你,都想到你是因為我而錯過了一輩子的機遇,那我每一次都會很難受的。」
林叔聞言沉默不語。
種樸說了這話,便去了書房,給祁克勇等人遞上來的請功書一一用印。
職位低的拔擢,直接便批了執行,職位高的,便要上請朝廷了,現在種諤生病,便由種樸代勞用印。
之後便盡數打包,從軍中驛站直接送回汴京。
汴京。
永樂城之敗用了一個春節去消弭,春節元宵過後,人們便又開始了生活,誰也不會為過去的事情而停留。
只有那些家裡失去丈夫丶兒子丶父親的人,極大的痛苦只是暫時的,但伴隨著他們一生的潮溼,卻是永遠也揮之不去的。
趙頊一開始很痛苦,臥床了一段時日,然後最近心情卻是不錯,因為地洞子掙錢又多又快。
每天數萬斤的蔬菜瓜果進入市場,很快便銷售一空,當天晚上便有十幾萬貫的錢進入庫中的感覺實在是好極了。
這地洞子的營收趙頊並沒有讓戶部插手,而是直接讓內藏庫接的手,這內藏庫是皇帝自己的私庫,也就是說,這地洞子所掙的錢,就是趙頊自己的錢。
這錢來得太快,以至於趙頊的心情都變好了。
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