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的熱鬧場面,都被站在二樓房間的王樹斌看在眼裡,心中不由得暗自感嘆,自己這個侄子還真是不簡單,短短的把半天時間就操持起來這麼大的場面,在透過窗子遠遠地看著自己的親哥哥,心中不由得有些酸楚,這才幾年不見哥哥明顯的看出來老了,頭髮有一多半都白了,臉上也有了皺紋,看著面相,要比實際年齡大上十來歲。
哎,歲月不饒人啊,兒時何曾想到有一天兄弟二人會站在對立面呢?
而此時,院子裡的氣氛已經達到了鼎峰,二百來口子人或許是受到狄淑華言語的鼓舞,紛紛放下身段,頻頻舉杯,歡呼聲此起彼伏。
“爹,叔叔就在樓上,你看是不是見上一面?”王墨陽附在父親耳邊輕聲問道。
王樹茂放下手中的筷子,坐在那沉默不語,想了好一會,然後什麼都沒說,站起身來,就像房門走去,王墨陽一看就知道,父親這是想見見自己的弟弟了,趕緊叫過劉叔低聲吩咐了幾句,然後小跑著跟上父親的腳步,陪著父親直接上了二樓,來到叔叔王樹斌的房間外。
“噹噹”,王墨陽伸手敲了敲房門。
“進來吧,門沒鎖”,叔叔王樹斌的聲音傳了出來。
王墨陽伸手推開門,讓父親先進,自己則是跟在身後也走進了房間。
“大哥”,王樹斌激動地站起身來,紅著眼眶打著招呼。
王樹茂也是眼圈微紅的看著自己的弟弟,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麼,是啊,此刻王樹茂還真的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當初跟在自己身後的那個鼻涕蟲,現在已經是四十多歲的漢子了,已經為人夫,為人父了。
“大哥,你做”,王樹斌走到哥哥身旁,拉著哥哥的手,讓他坐在了沙發上,自己則是坐在了哥哥身邊。
“哎”,王墨陽輕嘆一聲,給父親和叔叔各自倒了一杯茶,便離開了房間,是的,這個時候,兄弟之間肯定有許多話要說,自己這個做晚輩的,再留在房間裡已經不合適了。
還是王樹斌先開口,“大哥,這麼多年了,你和大嫂還都好嗎?怎麼一點音信都沒有呢?”
儘管兄弟二人分屬於不同的黨派,有著不同的政治立場,可是在這個時刻,濃濃的血脈親情,卻超越了這一切,有的只是深切的思念,還有發自肺腑的關心。
看著弟弟真誠的面孔,王樹茂也是長嘆一聲,這才開口說話,“我們都很好,你嫂子留在南京了,東北時局動盪,我就沒帶她回來”,
“至於說音信全無,我們也是很無奈,當初日本人還佔著東北,你的一家老小,還有墨陽都生活在鬼子眼皮底下,萬一我的身份暴露,會連累你們的”。
儘管這其中的緣故,王樹斌都知道,但是還是忍不住的埋怨幾句,“你怕連累我們,我能理解,可是你好歹託人給墨陽帶個信兒啊,這孩子那幾年過得很不容易,像個孤兒一樣,我又住在軍營,屬實,屬實是難為他了”。
“他一個大小夥子有什麼好難為的,而且他還身負黨國的使命”,王樹茂沉著臉說道,在王樹茂心目中,男孩子就要經受住磨礪才能成才,自己的兒子王墨陽不就是這樣,自己早早的就為他規劃好了未來的道路,只要他按照自己的規劃一路走下去,前途絕對是不可限量的。
聽到大哥這麼說,王樹斌老臉一紅,知道這是哥哥拿話點自己呢?
“大哥,當初我也是肩負著黨的使命的,委身日本人也是有著不得已的苦衷”,王樹斌也不需要在隱瞞自己的身份了,或許自己這個人別人不認識,可是自己的名字,一定有很多人都知道,畢竟當初在襄城自己與王墨陽的叔侄關係並不是秘密。
對於弟弟王樹斌的現狀,王樹茂也不想多說什麼,畢竟他已經不是十幾歲的孩子了,有著自己的理想和信仰,自己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