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墨陽意識到這個書店應該是紅黨的一個聯絡點後,身上不由得驚出了一身冷汗,這個時候來派人襄城,這是想幹什麼?而且還弄這麼個書店,這不是主動暴露嗎?
這年月,老百姓吃飯都成問題了,誰還有閒錢去買書看呢?
既然現在已經被自己的線人注意到了,那就難免不被別人發現,不行,自己得通知一下。
明眼人都看出來了,小鬼子的日子是長不了了,這個時候萬一再有點損失,那可真是不值當的,自己必須得及時通知一下。
想到這,王墨陽從床上坐了起來,穿上鞋子,走到書桌旁,拿起紙筆用左手,在紙上寫了一行字:書店已引起注意,速處置,落款兩個字:雪狐。
寫完之後,王墨陽拿起來自己又看了看,嗯,自己這一手仿宋體寫的工工整整,堪比報紙上的印刷字了,任誰也看不出來,這是出自誰的手筆。
是的,王墨陽警官還有一重身份,就是紅黨襄城地下人員,38年剛參加工作不久的王墨陽還是一名巡警,在自己中學老師吳文玉的引導下成為了紅黨的一名交通員,利用自己巡警的身份為組織傳遞了不少重要情報,為襄城的紅黨組織做出了極大的貢獻。
一年半前王墨陽的引路人,他的老師吳文玉老師,在一次轉運物資的時候犧牲了,從此王墨陽便成了斷了線的風箏,與組織上徹底失去了聯絡,但是他並沒有因此而沉淪,依舊在默默地等待著黨的呼喚。
今天二賴子說到的書店,重新點燃了王墨陽心中的小火苗,儘管現在書店老闆的身份還沒有確認下來,但是王墨陽心中卻充滿了期冀。
吃過晚飯,王墨陽早早的上床休息了。
到了後半夜,王墨陽穿好衣服,將寫好的字條放到衣服兜裡,推開房門,消失在夜色之中。
半個小時後,四道街,王墨陽躲在角落裡,看著對面掛著襄陽書店牌匾的沿街門面,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這個地方他比較熟悉,這處門臉原來是襄城首富張家的皮草行,什麼時間改成了書店,自己還真不清楚。
那這處書店的老闆與張家是單純的租賃關係,還是有什麼其他說法呢?
要是單純的租賃關係,那這個人就有可能是紅黨,如果要是跟張家有什麼特殊的關係,那就另說了,畢竟張家在襄城那是太上皇般的存在,不僅僅是警察局惹不起,就是日本人,日本軍人也是惹不起的。
那自己該怎麼辦?是現在就過去提個醒,還是等查清楚兩者關係再說?
不行,不能等了,就算老闆不是紅黨,是張家的人,自己過去提個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又不跟人見面,就是一張簡單的字條。
想到這,王墨陽四處看了看,沒發現有人,便邁開腳步,來到了書店的後門,翻身越過牆頭,來到房門處,將字條從門縫塞了進去,然後,敲了敲窗戶,便又翻牆而出,沿著巷子向家走去。
正躺在炕上熟睡的書店老闆趙國峰隱約間聽見有人敲門,一下子就驚醒了,隨手從枕頭底下掏出手槍,上了膛,豎著耳朵仔細又聽了聽,好像有人從自己的院子翻了出去。
憑藉著多年地下工作的經驗,趙國峰並沒有開燈,而是適應了一下週圍黑暗的環境,披著棉襖,光著腳悄悄地來到了外屋的房門前,將耳朵貼在門上仔細地聽著外面的動靜。
好一會,聽外面確實沒有任何動靜了,趙國峰長出了一口氣,拉開了電燈,就見一張字條擠在門縫裡,順手便拿了下來 ,展開一看,書店已引起注意,速處置,雪狐。
“呵呵,終於找到你了”,趙國峰並沒有因為字條上的提醒而擔心,反而感到很高興。
原來趙國峰的身份跟王墨陽最初設想的一樣,真的是抗聯派到襄城的紅黨地下組織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