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封信,看著雪狐這兩個字,趙國峰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才好,幾個月前要不是自己的一點疏忽,現在這個雪狐就已經歸隊了,沒想到自己堂堂的一個老情工,資深的地下黨員,能夠犯如此低階的錯誤。
但是讓他想不明白的卻是,現在襄城已經回到了人民的懷抱,雪狐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為什麼就不能跟自己見一面,把事情交代清楚呢?
難道是還有什麼沒完成的任務嗎?
不應該啊,據自己瞭解,到目前為止,這隻雪狐已經與組織失去聯絡兩年了,那還有誰能給他下達任務呢?
或者是擔心什麼呢?
但是唯一值得高興的就是,這隻雪狐還依舊還在襄城,依舊還在為黨在工作,這樣的話就不愁沒有見面的一天。
“趙部長,你倒是說話呀”,王樹斌看見張國鋒陷入沉思,提醒道。
“哎,樹斌啊,你讓我怎麼說呢?”聽見王樹斌問這個雪狐的情況,趙國峰確實是不知道該從哪說起,但還是將自己瞭解的情況說了出來,
“雪狐這個代號,我也是隻在電報裡聽說過,他曾經是襄城地下黨負責人吳文玉親自掌握的一條線,也算是老吳的一個聯絡員吧”,
“這話得說到兩年前了,當時襄城地下黨奉命轉運一批緊俏物資,但是沒想到這是日本人設下的陷阱,當他們物資到手的那一刻,就被日本人包圍了,老吳和大多數同志當場犧牲”,
“然後,日本人沿著這條線,將襄城的地下組織徹底摧毀了,從那以後,可以說整個襄城的地下組織就已經不復存在”,
“年初的時候,我奉上級命令,來到襄城,以書店為身份掩護,試圖聯絡倖存的同志,可是一個都沒聯絡上”,
說到這,趙國峰語氣低沉了下來,
王樹斌也知道,這個一個也沒聯絡上意味著什麼,那就是說襄城地下黨已經徹底的被日本人消滅了,那麼多同志倒在了敵人的槍口之下。
趙國峰接著說道,“我原以為,以我從事地下工作多年的經驗,又有這麼一個合法的場所,作為身份掩護,肯定不會露出馬腳的”,
說到這,趙國峰苦笑了一下,說道,“可是沒想到,就在我還得意洋洋的時候,一天晚上,有人敲響我的窗子,從門縫塞進來一張字條,說我已經暴露了,落款就是雪狐,就跟這封信一樣,都是工整的仿宋體”。
“當時,我考慮的也簡單了,想著在襄城也沒有什麼人可以商量,第二天一早,我便去了張家大院,找到張老爺子,說了一下此事”,
“你也知道,張家跟我黨一向關係緊密,是值得相信的”。
王樹斌點了點頭,作為土生土長的襄城人,當然瞭解張家的情況,張家不僅僅是跟我黨關係緊密,跟國府方面,日本人,甚至蘇聯人都保持著密切的關係,誰都鬧不清楚他們家到底是哪方面的人,最為神秘的還是張家的少爺,你根本就看不透這個人,你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可是張老爺子,聽完就直接告訴我,我沒有機會再見到這個雪狐了”,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反應過來,我們這位同志的心計,他送字條一方面是提醒警示我,另一方面何嘗不是試探我呢?”
“我原以為,再也沒有機會再見到他了,可是沒想到,今天他又以這種方式出現了”,
“樹斌,我就是想不明白,你說他現在已經確定了我的身份,為什麼就不露面呢?還非得寫封信給我,你幫我想想看,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聽完趙國峰的一番述說,王樹斌在心裡就給這個雪狐大概的畫了一張像,這隻狐狸,膽大,心細,遇事沉得住氣,同時又比較謹慎,而且此人對於襄城各方勢力比較瞭解,就像這封信中所說的肖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