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躁的強大氣場,橫壓整個祭壇洞府。
蘇夜移開視線,不與以附魂法身現世的劍魔對望。
聖女下王座,垂首侍劍魔。
朱贊化身的魔祖聖師,在南蓮攙扶下,坐於火焰紋石質高靠背椅。
千百教眾並舵主齊徵五體投地。
新納入魔教的徒眾立於原地,眼神中的茫然和恐懼,化作軀體的顫抖。
尚未搞清楚加入魔教意味著什麼的新人,觸控到了令人脊骨生寒的冰冷。
隱藏在冰冷背後的男人,此刻就坐在高臺王座。
冷漠地注視著他們。
劍魔是一個傳說。
絕對恐怖的傳說。
雲天宗整整一代修士,人族中修煉資質絕佳的一批人,盡皆葬於其手。
他的恐怖,用鮮血和殘暴鑄就,化作難以磨滅的印記,鐫刻在三千世界的史書之中。
蘇夜天生膽量極大,面對劍魔附魂法身,心中亦無波瀾。
歐陽先生所言的三位絕世劍修,絕非空穴來風。
存活於世的新星,沒理由畏懼自往日升騰而起的烈焰。
“南蓮,你今年多少歲?”劍魔的聲線不如想象中嘶啞,聽起來像儒雅青年。
“回魔祖的話,妾身今年正好一千歲了。”
“哦。”劍魔猩紅眼眸中異芒閃爍,並未多言。
舵主齊徵微仰起頭,掃了一眼南蓮背影,即便收回視線。
劍魔注意到齊徵舉動,輕聲道:
“你穿著黑金繡服,想來便是此方舵主……抬起頭來,讓本尊看看你的樣貌。”
齊徵遵從命令,腰桿筆直,恭敬面對劍魔站立。
“我記得你,給我當過兩年劍奴。”劍魔清朗聲音中,摻雜著對過往歲月的懷念,“教你的本事,看來都學成了。”
齊徵頷首躬身:“卑職能得魔祖聖師親傳,實乃天大福分。”
“你資質太平庸,而且御下的本事,很難令本尊寬懷。”劍魔語氣中的懷念,陡然轉變成失望。
齊徵對劍魔的恐懼,在劍奴時期已刻進骨髓。
修煉至玉虛境,潛意識裡的意念,仍是未曾改變。
靜默垂首,顫慄無言。
劍魔看向兩隻眼睛互不搭調的馬虎,搖頭道:
“曾幾何時,魔教只招收真正的精銳……想要入教,資質得比雲天宗內院弟子更高。
現如今,實在是令本尊大失所望。”
話音落下幾息,馬虎方才意識到坐於石椅的劍魔,所言之人是他。
臉上瞬間沒了血色。
驚恐垂下頭,心臟彷彿要跳出喉嚨。
周安跟著打了個寒顫。
其餘徒眾便如雕塑般跪伏於地。
靜中的動,難逃劍魔靈識。
“你很害怕我?”歐陽志算得俊朗的面龐,轉向不慎表現出恐懼的周安。
周安趕忙回道:“不……不怕。”
“既然不怕,為何口吃?”
周安額頭和鼻尖沁出了豆大汗珠。
傳說中的恐怖具象,幾近壓垮他的識海。
口不能言。
“凡人親眼見到傳說,難保心如平湖,”蘇夜出言回道,“魔祖聖師威名之下,若無異常反應,倒有點異常了。”
“你是在說你自己嗎?”劍魔猩紅眼眸,轉向一片暗紅和漆黑中間的白。
魔教以紅黑為主色調。
參與驚蟄集會,身穿一襲白衣。
本就是不敬。
劍魔附魂法身初現,便對蘇夜起了殺心。
洞府中殺意皺起,仿若春暖還寒。
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