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黎根本沒有察覺到男人已經醒了。
她小幅度揉著腰的姿勢,並未緩解痠痛,她又將裙衫扯的更鬆散一些,試圖用整個手掌熨帖著面板去慢慢揉一揉。
孰料沒等自己揉,一股微涼的觸感傳來。
她驚呼一聲迅速站起來,轉身看向床上的男人。
這才發現,厲聿臣不知何時醒了,
他朝她伸過來的手背筋脈清晰,隱入肌肉分明的小臂,荷爾蒙爆棚。
剛剛那抹微涼的觸感,是他指尖傳來的!
“你幹什麼?”她起音很高,很快又想到厲允安已經睡著,壓低了聲音。
厲聿臣眸色極深極沉,“只是好奇,你腰上那是胎記嗎?”
他不想戳破彼此的身份,萬一江晚黎不是——
又或者她是,但並不像他一樣,想找他和安安呢?
為了避免把人嚇跑,他只能旁敲側擊。
江晚黎像受了驚的兔子,站在牆角,背部緊貼著牆壁。
是她大意了,她也沒想到他會醒啊!
她此刻的注意力並不在他所謂的胎記上,一門心思覺得孤男寡女本就尷尬,他居然——還碰她的腰!
她不自在極了。
“沒有胎記,你看錯了!”
搞不懂,他怎麼會突然對她後腰上的胎記感興趣。
多冒昧,看她身子還摸了一下!
厲聿臣眸光涔涔,盯著她一動不動,在思考怎麼在不打草驚蛇下,進一步問問。
他不瞎,絕對沒看錯。
“是嗎?那我再——”
“你的手機!”江晚黎打斷他,將還在通話的手機丟給他,轉身到飄窗上坐下。
她今天就不該來。
那張床,是不敢睡了。
看厲聿臣不近人情的模樣,她以為他不近女色。
本來只是覺得今晚尷尬,但從未想過會有什麼實質性的事情發生。
這會兒,因他摸那一下,她的想法全部被推翻。
她甚至已經開始搜尋房間裡可以用來防身的東西。
女人的防備,寫在臉上。
厲聿臣察覺到了,他不動聲色地躺回原位,拿過手機這才發現還在通話中。
而剛剛醒來那一刻,江晚黎似乎是在講故事。
聲音柔和綿密,很溫柔。
“抱歉,我睡著了,謝謝。”他立刻明白過來,江晚黎是在給安安講故事。
江晚黎頭也不抬地說,“厲先生,你辛苦了,早點兒休息吧,我有重要的工作要處理。”
聞言,厲聿臣也不說什麼,目光在她身上一掃而過後,側身背對著她躺下。
“處理完,早些休息,今天辛苦你了。”
他沒說她去哪兒休息,但他知道江晚黎肯定不會上床休息。
江晚黎強行收回思緒,繼續處理工作。
但其實也沒有那麼多工作要處理,她磨磨唧唧折騰了一個多小時,然後縮著身體在飄窗上睡了。
室內漸漸歸於平靜,那股她散發出來的尷尬和緊張逐漸消散。
黑暗中,厲聿臣的雙眸如鷹隼般精銳,他轉過身看著蜷縮在飄窗上的身影。
他想找安安的母親,給安安一個家。
同時也想問個明白,她為什麼要把孩子,送到他身邊來!
她——是否恨他那晚沒有信守承諾!
會是江晚黎嗎?
他無法確認,對那女人唯一的印象,便是那股緊緻的滋味。
當時他被下藥,身體的感官記憶遠比肉眼記憶更加印象深刻。
但是感官記憶又是最不靠譜,不準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