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仁慈!”
王度聽完不由雙眼微紅,朝張靖深施一禮,旋即面上露出一抹欲言又止之色。
“你想說什麼?”
張靖見狀出言道:“直說便是!”
“主公!”
王度聞言面露糾結,硬著頭皮道:“屬下以後,主公對……對百姓是不是太過仁慈,並非屬下認為如此不對,而是屬下擔心,這些百姓會變得嬌縱,屆時,不滿於現狀……”
最後,王度還是沒有繼續說下去。
工部迄今為止。
已經成立了一年有餘,以前百姓來工部做活,別說是月俸,有的只是兩餐粥食。
幾個月後。
不但伙食變好了,連原本應該服役制的工匠,還有了月俸,這是王度以前不敢想的。
這才過去多久。
主公還要對重創身故的工匠之家,進行幫扶資助。
王度並非認為這樣不好。
而是他覺得太快了。
工部自成立以來,他就是主官,諸如工匠意外身故,或身殘的事件,他見到了很多。
但他覺得這玩意是命。
畢竟太平府的施政,已經非常仁慈了。
把百姓捧得太高,萬一將其養成了嬌縱的習性,於太平府而言,卻不見得有理。
“王度啊!”
張靖聞言微微一怔,搖了搖頭道:“你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你這認知還不夠!”
“我今日也不講大道理!”
“就給你講點淺顯的!”
“當今天下,時逢大亂,百姓凋敝,民生維艱!”
“只有我太平府,能真正做到施政以仁,惠及治下任何一個百姓!”
“你若是一個尋常百姓!”
“給你一個選擇,太平府治下,於漢室治下,你會選擇於何地謀生?”
“自然是太平府治下!”
王度聞言想都不用想,便給出了答案,就太平府的施政而言,當世沒有地方可以與之比肩。
畢竟又分地,又安排相親的。
普通老百姓又不傻。
張靖出言道:“你既然知道如何選,那你為何會擔心百姓嬌縱?”
“即便百姓驕縱!”
“只要他謹遵太平府之法典,能維護太平府,便不會有任何問題!”
“其行走在外!”
“倘若其能以太平府之民為榮、為傲,方可彰顯我太平府之治世之功!”
“亂世未平,天下尚未一統!”
“你別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況且,我張玉衡布衣出身,太平同道亦多為布衣,太平府得布衣擁護,才能有如今之威勢!”
“如今太平府壯大了!”
“你我都過上了好日子,咱們也得讓擁護咱們的老百姓,同樣過上好日子才是,百姓嬌縱又何妨,我張玉衡慣著便是!”
“行了!”
說到這裡,張靖喝了一口茶湯,揮了揮手道:“辦好我交代給你的事,你乃太平府老臣,這種話下不為例!”
他張某人如今好起來了。
自然得讓下面的人也要好起來。
他可不想到時候,被下面百姓說成,明明說好了覆滅漢室就能享福,結果有福都給他們這幫人享了。
至於說什麼水至清則無魚這種話。
就如同正義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一樣噁心。
“屬下領命!”
此時的王度已額頭見汗,聞言如蒙大赦,朝張靖恭敬失了一禮。
到了這個時候。
王度也隱隱悟出了一些主公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