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下旬,益州。
廣漢郡,新都。
臨時衛將軍府,大堂之內。
“好一個劉荊州!”
曹操收到曹仁傳來的快馬急信,看完之後面色滿是怒意,咬牙罵道:“讓你發兵牽制西涼軍賊軍,你僅發八千步卒不提,結果兵馬還不到上雒,就給賊軍擊潰,足下當真是個小丑!”
“若無兵力牽制賊軍!”
“遷都之事,便會更加兇險,吾又該如何是好?”
“劉焉老兒怎麼還不死?”
“這些個漢室宗親,一個比一個廢物,一個比一個小丑,劉寵如此,劉虞如此,劉焉、劉表之流亦是如此,關鍵時刻無一人能挺身而出,漢室不幸啊!”
曹操在罵完以後,心中煩悶至極,想到書信中曹仁提起的段煨,不由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同意曹仁的看法。
可光他同意有什麼用,人家段煨不幹啊!
若非他在當初的時候,將安穩度日的段煨拉下水,人家根本不會蹚長安的渾水,況且人家是大將軍。
只是並不熱衷於權勢。
才將做主的權利,放給了他曹操,在名義上,他曹操依舊受段煨節制。
現在想讓人家去拼命。
哪怕是他曹操,也不可能,也沒有能力讓人家去那樣幹。
所以曹仁的想法。
也只能停留在想想的層面,沒有可行的基礎。
“公劉!”
曹操面上帶著一抹掙扎之色,這位算是他當初的救命恩人,可眼下他好像已經沒有了其他選擇,因為此時的長安,除了段煨和史渙,就只剩下曹仁與夏侯淵。
本著親疏遠近的原則。
史渙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思忖半晌之後,曹操眼中的掙扎之色褪去,轉而化為一抹堅定,開始給曹仁、段煨、趙岐、史渙等人修書。
曹操在對史渙的書信中提到‘汝若此役遭遇不幸,待汝死後,汝妻子吾自養之,汝勿慮也!’。
寫完後,曹操不由對自己在冀州的妻子產生了懷念,又想到如今的袁紹,對長安的局勢,同樣是無能為力。
“哎!”
曹操將書信讓人送走以後,悠悠的嘆了口氣,心中對自己,以及對漢室的前途充滿了擔憂。
兗州,東平國。
無鹽城,太平府大堂。
張靖坐於主位,伏在桌案上處理著公務,如今太平府治下各個州郡,包括並、冀二州,對於治蝗都成了一種常態。
每天都有無數百姓早出晚歸。
不是去收糧食,就是去捉蝗蟲,在這個沒有化學農藥,來抑制蝗蟲的時代,一旦出現蝗群,唯一能依靠的便是人力,且無法做到根除。
蝗群那是今天撲滅一茬。
明天又在其他地方出現一茬。
導致現在張靖每日的公務,有一半以上,都是和蝗蟲有關。
“主公!”
就在這個時候,蔣欽面帶振奮,手持竹筒快步入內,朝張靖恭敬抱拳道:“適才徐州快馬傳回捷報,言臧都尉已攻克廣陵,並將賊首笮融斬首!”
“哈哈,好!”
張靖聞言猛地看向蔣欽,旋即面色露出一抹狂喜之色,朗笑道:“快快將捷報取來,去請仲德前來議事!”
廣陵的攻克。
意味著太平府全踞徐州五郡,這毫無疑問是個振奮人心的訊息。
“喏!”
蔣欽恭敬抱拳大喝。
“嗯!?”
張靖看向手中的捷報,上面也提到了李儒的計策,及江都城外的事情,暗道:“李儒不錯,很能揣摩上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