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再冰現在已經鍛煉出了強大的心理素質,無視掉這些無聊的彈幕,觀察著走廊上陳設和紋飾。
牆面用的塗料偏黃,上面用簡筆線條勾勒出一幅幅圖畫。
整面牆上都是這樣的壁畫,梁再冰看了一會兒才發現實際上只有一組影象,其他都是迴圈重複的內容。
影象的第一張是一個荒敗的村莊,樹枝光禿禿的,田地上用深褐色畫了幾條裂痕表示土地乾涸皸裂,莊稼枯死,顆粒無收。
第二張,村莊的土路上或仰或趴著許多骨瘦如柴的小人,離奇的是,他們中的很多都有殘疾,缺胳膊少腿或者缺某個五官,用簡筆畫表現出來頗為怪異。
第三張,閃著金色光暈的人出現在壁畫中,他俯下身伸出手,給一個老人遞了一小杯水,這杯水在壁畫中被深色顏料完全塗滿。
這個人應該就是塔萊羅神。
第四張,奄奄一息的老人不僅站了起來,斷掉的左手也長了出來。
第五張,老人帶領著其他村民,簇擁著歡呼著跪伏在塔萊羅腳邊,祈禱著他的垂憐。
第六張,最初的老人從一個圓柱體上切下許多小塊,分發給其他村民。
第七張,村子裡的所有村民都恢復了健康,他們在田地裡耕作,禾苗生長,牛羊肥壯,一切都蒸蒸日上。
第八張,村子恢復繁榮,村頭的位置建起了一座恢宏的神殿,無數人匍匐在殿外祈求發願。
壁畫到此結束,完整描繪了塔萊羅神的出現與摩約教的起源。
但梁再冰總覺得說不出的怪異,就像聽了一個語焉不詳的海龜湯,驚悚的真相完全被掩蓋在掐頭去尾的敘事詭計下。
那個圓柱體應該就是他們說的能治百病的東西,既然是塔萊羅神給的,為什麼沒有描繪降下恩賜的場面?
而且塔萊羅神在整套壁畫中只出現了一幕,這種宗教起源類的故事不應該儘可能詳盡地描述嗎?
這個摩約教和塔萊羅神背後一定藏著什麼貓膩,只是現在還沒有暴露在他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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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時住處的擺設類似小旅館,兩張鐵架床用床頭櫃隔開,床尾對到的牆邊擺了張木桌,浴室在另外的地方。
“媽媽晚上就不跟你住一起,遇到什麼問題立馬發訊息給我知道嗎?”葉舒拉著梁再冰的胳膊,不時瞟一眼走廊裡的蘇常夏,剋制著生理性的厭惡和恐懼。
她這麼愛漂亮的人,對於醜陋的燒傷疤痕很難做到毫無芥蒂。
蘇常青自然而然地接過話頭,“梁太太放心,我會幫你照顧好他的。”
洗漱完之後,梁再冰擦著頭髮回了房間。
他剛想跟蘇常青打個招呼,一抬頭看到床上的人登時呆住了。
青年穿著純白的棉麻睡衣,寬鬆的領口露出大片白得沒有生氣的面板,捧著一本磚頭書靠在床頭慢悠悠地翻,聽到門口的動靜才抬頭看過去。
誰能告訴他,他隔壁床怎麼變成江清鑑了???
江清鑑言簡意賅地解釋道,“我爸說同齡人比較有話題。”
騙鬼啊,一個啞巴一個瘸子到底能有什麼話聊?
但梁再冰也沒有再折騰著換房間,安安生生等著休息時間到來。
他剛才去洗澡的時候探了一下地下建築的構造,就等守衛鬆懈的時候細查。
十二點的時候燈就全熄了,梁再冰還兢兢業業地充當護工把江清鑑放平了躺好。
江清鑑頭枕著枕頭,笑了兩秒才說出話來,“我只是坐骨神經股部中下段損傷,膝蓋以下肌肉癱瘓,自己坐下來還是沒問題的。”
被說多管閒事,梁再冰也沒生氣。
黑漆漆的環境裡亮起幽幽的螢幕亮光,然後傳來了一道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