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方渾不在意,嘻嘻哈哈地反駁他,“還女鬼,你以為聊齋呢?”
“那我還說我有陰陽眼呢,我說沒鬼就是沒有,你們晚上放心睡吧。”
林語城逗他,“那我要是晚上怕得睡不著,能去黃大師床上躲躲嗎?”
“那不行,我不跟男人睡覺。”
盧浩錘了他一拳,“你個見死不救的。”
到睡覺之前,寢室裡的氛圍都非常輕鬆歡樂。
等到燈都熄滅,沒有人再說話,靜謐得像是一片死地。
月光黯淡下去,樹影隔著窗簾沙沙搖晃,拉長放大到幾乎籠罩整間屋子。
寢室裡很快響起輕緩的呼吸聲,梁再冰卻根本睡不著,他睜著眼睛,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
他有強烈的預感,某種致命的危機正在醞釀,但他對此一無所知。
到底發生了什麼?
難道那個女校醫不僅有精神問題,還有傷人傾向嗎?
不行,他明天一定要想辦法再去醫務室一次,查清楚她到底想做什麼。
有了大概的計劃,梁再冰放鬆下來,準備入睡。
但他合上眼皮沒多久,那種有水滴到臉上的感覺又來了。
梁再冰偷偷地將眼皮睜開一線,卻發現他頭頂的天花板上居然出現了一大塊紅色溼跡,像是屋頂漏水了。
但今天根本沒有下雨。
梁再冰裝作睡著的樣子,依舊眯縫著眼睛偷偷觀察那灘水漬。
過了漫長無比的五分鐘,那灘水跡居然向黃方的方向移動了,就停留在他臉上,然後又移到了林語城和盧浩頭頂,最後滲進天花板裡消失不見了。
梁再冰確認了一個恐怖的事實。
那片水跡是活的。
他在浴室瞥見的很可能也是這鬼東西。
它到底想做什麼?
就這麼惴惴不安的,梁再冰一整晚都沒怎麼睡,第二天頂著個大黑眼圈就爬起來跑圈,吃早飯的時候眼神都是僵直的。
黃方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喂喂,掉魂了?”
梁再冰嚥下嘴裡的雞蛋餅,搖搖頭,“遇到點事。”
猶豫了一會兒,梁再冰小聲問道,“你說你有陰陽眼是真的還是假的?”
黃方奇怪地看他一眼,“你怎麼也開始信這個了?因為昨天的鬼壓床嗎?”
梁再冰喪氣地擺擺手,“沒事,當我亂說的。”
黃方小心翼翼地看看左右,低聲跟他說,“是真的,我體質比較特殊,從小就能看到鬼,你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梁再冰心裡一緊,把最近發生的怪事都跟他說了。
黃方擰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晚上我也不睡了,跟你一起看看那鬼東西到底是什麼。”
得了黃方的承諾,梁再冰放鬆了許多,繼續吃起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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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三點才給梁再冰蹲到一個機會。
前面一個矮個子男生中暑暈倒了,梁再冰第一時間扶住他,報告教官之後在一眾羨慕嫉妒的視線中揚長而去。
他按著昨天的路去到醫務室,裡面坐診的卻不是昨天那個女校醫,而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梁再冰把男生扶到旁邊的診療床上躺下,男校醫拿著體溫計過來了。
趁著他量體溫的功夫,梁再冰裝作隨口問道,“昨天不是曾詩瑤醫生在這嗎?今天怎麼換人了?”
男校醫卻很迷惑,“這裡一直只有我一個人啊,昨天也是我。”
梁再冰瞪大眼睛,“可是我昨天來的時候是一個女醫生坐診啊?”
校醫篤定地搖頭,“這裡只有我一個校醫,不知道你說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