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boss攻擊的範圍是違規和逃跑的學生,而只要在電話裡說服家長讓自己畢業,就不再是五德書院的學生,從正門就能大搖大擺地離開書院。
但他們只有一次機會,如果在電話中不能成功說服家長,基本可以宣判副本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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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阿姨抄著飯勺,從疑似泔水桶裡撈了一勺扣到飯盆裡,看到面前的學生還傻站在那不動,叉著腰吼了一句,“看什麼看?”
雖然潑辣,但挺像個人的。
梁再冰真誠地回答道,“就是覺得阿姨今天特好看,多看兩眼。”
再不多看兩眼到晚上就變成那個砍人不眨眼的變態鬼大媽了。
“你這孩子,盡說些花言巧語。”被這麼一誇,大媽居然還有些不好意思,非常熱情地抄起飯勺要給他加菜。
梁再冰算是明白什麼叫農夫與蛇,郝建與老太太了,我誇你你還給我多打這麼難吃的菜。
“不用了不用了,這些就夠了。”梁再冰捂住自己的餐盤一溜煙跑了。
梁再冰端著餐盤坐到了其他玩家旁邊。
“你們也聽到了吧。”
劉楹剋制不住激動地點著頭,“那些學生說,只要明天打電話的時候說服家長,我們就能離開這裡。”
盛京宇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哼,易如反掌。”
莫秋萍沒發表意見,馮鵬倒是一副即將刑滿釋放的激動表情。
看著其他人信心滿滿的樣子,梁再冰心底忽然湧起一陣不安。
那麼多學生都沒有透過這條生路脫離學院,反而變成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他們就真的能成功嗎?
今天的番茄炒蛋發揮很穩定,發黑的番茄塊炒微量蛋皮,卻是書院難得的好菜了。
梁再冰有些惆悵地夾起一筷子,“西紅柿炒蛋,這是凶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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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再冰匆匆兩口解決掉午飯,趕在午課開始前回到了9班教室。
上次因為中間被打斷,他並沒有把那段幻境看完。
這種觸發的閃回在恐怖遊戲裡一般是關鍵劇情,甚至隱藏著一切的源頭和詛咒的真相,不看完總感覺不踏實。
而且說不定裡面會有破解電話的關鍵或者其他生路。
再次坐在那張最角落的課桌,心情沒來由的複雜。
就算在這個雜物間改成的特殊教室裡,這套桌椅也是最破舊的,到處都是筆尖和小刀的刻痕。
椅子腿三長一短不平,時不時就會晃盪,坐著並不舒服,對於他來說正好的尺寸,對11號卻過於高了。
他幾乎能看見少年挺直著身子,在桌子上一遍遍抄寫著“我是該下地獄的殺人犯”。
梁再冰忘不了那雙灰暗中深深藏著憂鬱的眼睛。
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按照幻境裡那些無麵人的說法,只有殺過人的未成年犯會被送到這裡教改,11號殺了誰?他真的殺人了嗎?
被欺凌也不反抗、認認真真配合著以教育為名的體罰的少年,死了之後為什麼會變成校長手下殺人的惡鬼?
這種情緒出現在與他們天然對立的副本鬼物身上有些不合時宜的,但人本來就是不受控制的情感動物。
可以為同生共死的夥伴悲傷,也會憐憫被命運逼迫著走上歧途的可憐人。
梁再冰深吸了口氣,撫摸上桌面深淺的凹痕,緩緩閉上眼睛。
再睜開眼,眼前果然變成泛黃的回憶。
抬著11號屍體的無麵人在看清門外的人時,不約而同地僵在原地。
“校,校長,你怎麼來了?”
校長那張皮包骨的臉上沒有憤怒和驚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