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嘉爍幫她清理後背的汙血。
藥粉抹上傷口那一刻,蘇景禾緊咬下唇,白皙的肌膚滲出一層細汗。
刺痛像無數根針,扎進她的血肉裡。
她突然頭昏眼花,整個人側倒在大床。
“蘇景禾,再堅持一下。”
黎嘉爍撕開輕薄的紗布,小心翼翼蓋在她傷口。
處理好這些,他又協助蘇景禾,以一個舒適的姿勢,趴在床上休息。
黎嘉爍坐在旁邊,雙手撐著額頭,心情沉重。
元家座落於私人海島,這裡肯定森嚴戒備。
元峰是一家之主,他必然知道,蘇景禾帶黎嘉爍回來了。
他對蘇景禾動鞭子,這是下馬威?還是逐客令?
蘇景禾扯了扯他的衣襬。
“阿爍,你不要胡思亂想,我爸打我,是因為我瞞著他,攛掇兩位哥哥帶我去紐約,我犯了家規。”
她在出發前,元燦就告訴過她,元家有很嚴厲的責罰。
蘇景禾其實也害怕,可這份恐懼終究沒有戰勝,她想解救黎嘉爍的決心。
黎嘉爍聞言,心底升起的自責與愧疚,讓他默默垂下頭。
“蘇景禾,你真是個傻瓜。”
曾經的蘇景禾弱小無能,一直是黎嘉爍在保護她。
如今她回了元家,她不能眼睜睜看著黎嘉爍,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蘇景禾只慶幸,自己還能幫到他。
而不是做為一個旁觀者,躲在暗處為他感到不公。
“阿爍,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我...”
蘇景禾欲言又止。
她對不起兩個哥哥,讓他們也捱了父親一頓揍。
黎嘉爍側眸,撩開她額角的髮絲。
他緊握蘇景禾的手,喉頭的千言萬語,最終總結成一句。
“對不起。”
黎嘉爍清楚,他之所以會被安家為難,原因在於他父親。
黎澤平想要安德魯先生退出競選,然後為黎家所用。
這是黎家和安家的恩怨情仇。
蘇景禾不該參與進來。
也不該為他挺身而出。
“蘇景禾,是我對不起你。”
黎嘉爍握著她的手,抵在自己額間。
明明一開始是黎家無法接納她,最後卻變成她以身入局營救黎家。
現在還為了黎嘉爍,受這麼重的鞭傷。
“阿爍,別擔心我,我不疼的。”
黎嘉爍默不作聲,急促的鼻息越來越炙熱。
她只是凡人之軀,怎麼可能不疼呢?
“景禾,我想見見你父親。”
“等我恢復傷勢,我就帶你去見他。”
蘇景禾剛回元家,對元峰這個父親還不夠了解。
她必須有計劃的去安排,父親與未婚夫的第一次見面。
···
第二天,墨國落下一場小雨,窗外的冷風呼嘯而過,吹得樹葉颯颯作響。
蘇景禾睡到中午才醒,黎嘉爍趁她睡著,悄悄給她換了藥。
她艱難爬起身,背上的傷讓她無法躺臥,只能趴著睡覺。
蘇景禾小幅度扭動頸脖,骨頭“咔咔”響。
她踩著軟拖,慢悠悠走下樓。
客廳裡傳來一陣交談聲。
只見黎嘉爍和元峰,面對面坐在沙發,兩人的臉色都有些怪異。
蘇景禾繃緊心絃,心頭掀起一陣陣涼意。
她加快步伐,朝黎嘉爍走了過去。
“爸,你怎麼來了?”
元峰端起茶杯,吹了下嫋嫋升起的熱氣。
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