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一踏入那冰冷的房間,淚水便如斷了線的珠子,洶湧而出,婦人幾乎是踉蹌著衝向那靜靜躺在冷藏櫃中的女屍,雙腿一軟,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婦人的手顫抖著,輕輕觸碰著女兒那已經沒有溫度的臉龐,彷彿想要喚醒沉睡中的孩子。
“女兒啊!你這是遭了什麼天譴啊!我們好不容易熬過了那些艱難的日子,眼看著生活有了起色,你怎麼就拋下媽媽走了呢?嗚嗚嗚……”婦人的哭聲撕裂了在場所有人的心,那悲愴的聲音迴盪在空曠的房間裡,讓人心生淒涼。
芽子見狀,連忙上前,雙手輕輕搭在婦人的肩上:“夫人,請您一定要節哀順變。我們已經有了重要的線索,兇手已經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只等時機一到,我們就能將他繩之以法,為您的女兒討回公道。”
而那位滿臉橫肉、身形魁梧的男人,卻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只是呆呆地望著女兒,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裡沒有憤怒,沒有哀傷,只有無盡的空洞與茫然。
此時這個男人彷彿是一座沉默的雕塑,靜靜地佇立在那裡,直到李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遞上了一根菸。
男人機械地接過煙,手指微微顫抖著點燃,深吸一口,煙霧繚繞中,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彷彿是不似人聲。
“我這輩子,就是個殺豬的,每天與血肉打交道,只為了能讓家人過上好日子。記得那時候,夜市上,我忙著賣豬肉,女兒就乖乖地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寫作業,燈光昏黃,但她的笑容卻比任何時候都要燦爛。後來,日子慢慢好了起來,我盤下了這個豬肉鋪子,想著再幹兩年,給女兒攢個房子的首付。可是,昨天晚上,我看到她帶了個黃毛小子回家,說是男朋友,我一時氣不過,就給了她一巴掌……她,她就離家出走了。都是我啊,是我害了她,是我……”
說到此處,男人的眼角滑落了兩行血淚,那是悔恨與自責的淚水。男人的頭髮,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竟然隱隱開始泛白,彷彿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
這一刻,整個房間都沉浸在一片悲傷與沉重之中,每個人的心情都異常複雜。
李昊靜靜地站立在一旁,目光深邃,彷彿穿透了眼前的悲痛,直視著人生的本質。
李昊身為修道者,雖已超脫凡塵,但祖師之命不可違,紅塵之苦,亦是他修行路上必經的一課。
望著眼前這對悲痛欲絕的父母,李昊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
李昊意識到,人生之苦,不僅僅是生老病死,更多的是那些無法預料的意外,以及因愛而生的悔恨與自責。
“唉,”李昊輕聲嘆息,緩緩走到男人身旁,蹲下身子,目光與男人平視,“大叔,人生之路,本就充滿了未知與變數。你的女兒,她一定希望你能堅強,繼續好好生活下去。”
男人抬頭,望向李昊,那雙空洞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迷茫與不解。
“你或許覺得,是你的一巴掌導致了她的離開。但人生啊,就像這豬肉鋪子,每天都有新鮮的肉進來,也有陳舊的肉被處理掉。我們無法預知每一塊肉的命運,正如我們無法預知人生的每一個轉折。”李昊的話語,如同春風拂面,溫暖而深沉。
男人看看自己女兒的屍體,又看看自己已經哭到幾乎暈厥的妻子,抓住李昊的手,平靜的說到:“這位警察先生,能告訴我殺死我女兒的兇手到底是誰嗎?”
李昊看著男人突然抓住自己的手,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渴望,心中不禁微微一顫。
李昊在男人的眼中看到了一團火焰,是一種復仇的火焰,這一團火如同男人的生命之火,支援著男人活下去的希望。
李昊只能緩緩來到女屍旁,輕輕掀開白布,露出女人那血琳琳的脖子,對著男人說:“先生,可能這個事情超乎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