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月順著盡歡的目光看去,這才留意到了她腿上被包紮起的傷口。
他與蓮月共通記憶,所以他知道這傷口是怎麼來的,蓮月又是如何給她包紮起來的。
一想到記憶中的蓮月羞澀到要把盡歡變回狐狸才給人包紮的樣子,菡月不屑地輕哼一聲,捉起盡歡的腳踝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小腿上的傷口。
“你這傷,現在還疼嗎?”
菡月的語氣不似關心更像試探,盡歡不敢輕易地向逗弄蓮月那樣對菡月開玩笑,所以她對菡月的態度也誠懇認真了些。
“你別壓著我的腳就不痛了。”
菡月挑了一下眉梢,手裡捏著那個還沒有他手腕粗的腳踝將盡歡扯近了些,臉上帶著玩味的笑意俯視著身下的少女,另一隻手挑起盡歡的下巴仔細對她打量起來。
“你這小狐狸甚是有趣,竟然能叫那個死腦筋的傢伙屢屢動搖,莫不是因為你是個狐狸?”
菡月挑著眉像是在自言自語,那雙碧綠的眼睛肆無忌憚地將人從頭到腳都看了一遍。
盡歡抿著唇沒有應聲,而菡月看完又搖了搖頭兀自把話接了下去。
“不對,若說狐狸,這麼久以來他也見過了不少,有得是比你主動大膽還聰明的狐狸,可你是不一樣的,到底是為什麼呢?”
“哪有什麼不一樣,只是我誠心想要同他結交罷了。如果你願意,我也同樣願意與你結交。”
盡歡平靜地看著菡月,等待著對方的答覆,可菡月卻像是被戳到了什麼痛腳一樣突然露出一臉猙獰的怒色,他狠狠地扼住了盡歡的下巴,逼著她高高揚起頭,纖長的脖子暴露在了他的手掌下,彷彿隨時都可以被他輕易折斷似的。
“少來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你沒聽到那傢伙說的嗎?我可不是像他那樣的老好人好相與,與我結交?不怕我撕碎了你嗎?別忘了,他是僧,但我是妖。”
盡歡聞言卻對菡月笑起來,“是嗎?即是如此,比起蓮月,你同我才是同類,不是嗎?”
菡月一下子愣住了,他看著盡歡頭頂不時抖動的狐耳和她身後的緩慢搖動著的大尾巴,竟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她。
他只見過畏懼他、厭惡他、嫉妒他之人,卻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有人會對他說——
“你同我才是同類。”
盡歡感覺到下巴上的力道鬆懈了,便知道她說的話成功地讓菡月動搖了,但她也沒有掉以輕心,而是趁著菡月心神不定時繼續加一把火。
“你看起來和蓮月共用記憶,應該已經知道我叫什麼了,但我還是想對你再自我介紹一次,我叫盡歡,你呢?”
“……菡月,菡萏的菡。”
菡月下意識地順著盡歡的問話回答出來,可隨即又對自己剛剛的順從而感到一絲羞惱,他不想承認是自己動搖了,便又有些氣急敗壞地用力握住了盡歡的腳踝。
“別拿你迷惑蓮月那一套來對付我!我不是他,我可不會對你心慈手軟!”
“那你能不能先放開我?這個樣子我也挺累的。”
菡月的手僵了一下後到底還是鬆開了盡歡,當他放下那隻腳踝後,細膩的觸感依舊留存在指尖上。
他下意識地輕輕捻了一下手指,似乎是還有些戀戀不捨,可意識到這一點後菡月又有些莫名的煩躁,而當他藉著月光看向盡歡時,他還能看到那瑩白的下巴上已經被他捏紅了一塊。
……方才明明沒有很用力,可真是個嬌氣的狐狸。
那一抹紅痕看得菡月心中的那一股不悅更上一層,可是共處一室的情況下他又忍不住想要關注盡歡,兩難之下,菡月乾脆打算離開這間屋子。
盡歡見菡月要走,急忙從榻上下來想要追上去,卻不小心又扯到了傷口,不禁輕輕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