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都燒成灰燼後一杯茶澆上去,徹底將紙灰也泡了水。
等這些都處理完後,曲盡歡伸手摸了摸卿月的腦袋,她嗅到了一絲酒氣,有些不確定卿月是不是喝醉了。
“卿月,你喝醉了?”
“裝的,叔父知道那點酒我喝不醉,現在肯定覺得我是假的。”
卿月說著收緊了手臂,剛剛頭頂傳來的輕柔愛撫讓他的心情緩和了不少。
曲盡歡知道卿月沒醉也就不再繼續追問,拍了拍腰上的說輕聲哄道,“那你先鬆手,我要回去。”
卿月抬頭看了曲盡歡一眼,直接吹熄了油燈,然後打橫抱起曲盡歡大步向臥房走去。
從書房到臥房要穿過院子,卿月快走到臥房門口時忽然停住了腳步,曲盡歡見他停在門口皺著眉,便小聲問道,“怎麼了?”
“有人在偷看。”
曲盡歡不動聲色地側頭掃了一眼整個院子,有些細小慌亂的腳步聲匆匆跑走了。
“進屋吧,我大概知道是誰派來的了。”
卿月看著曲盡歡臉上淡然的表情放下心來,抱著曲盡歡進屋後把她放在軟榻上,然後跪坐在榻邊伏在了曲盡歡腿上,將腦袋埋進了臂彎裡,儼然一副受了老大委屈需要安撫的模樣。
“怎麼了?”
卿月沒有立刻回應,靜靜感受著輕撫在頭上的手指,柔軟的指尖插進他的髮絲間輕輕撫過,一整天的緊繃和焦躁都在此刻被漸漸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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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看到我叔父了。”
“所以才不開心了?”
“……嗯,看到他我就想起我父王是怎麼突然間暴斃而死。父王向來身強體壯,死後叔父卻帶著醫師來跟我和我母妃說他是身染惡疾,等我看到他的遺體的時候……父王幾乎變得骨瘦如柴,母妃為此哭得差點就隨我父王而去了。”
曲盡歡一邊聽著一邊默默回憶起她所知道的內容。
從“曲盡歡”的記憶裡,雖然關於樓蘭先王的死亡過程並沒有什麼相關記憶,不過曲盡歡卻知道依拉勒後來費盡周折調查先王的死因,最終確定了是巴希爾在其飲食中下了一種名為“瞬息”的毒藥。
這種毒藥無色無味,在沒有使用藥引時只會無聲無息地在中毒者的體內積累,在積累到了一定程度後,一旦將藥引餵食給中毒者,中毒者便會很快衰竭而亡。
原本的“依拉勒”花了很長時間才發現這個毒藥,是因為單看藥引並不是什麼有毒之物,而等到先王暴斃後,巴希爾早就已經將之前下毒的痕跡處理乾淨了。
“卿月,你還記不記得在你父王去世的時候有發現什麼疑點嗎?”
卿月聞言認真思索起來。
“父王從突然生病到去世短短不到十日,父王在生病前派我去了離王都比較遠的一個部族,狼群突然襲擊了那裡,造成了不少人和牲畜的死亡,等我回到王都之後父王就已經藥石無醫了。
叔父說父王是病死的,我不相信,可我查了父王剛開始生病前後的飲食,沒有查到任何有毒的東西,本來我還想再繼續追查,叔父卻以我母妃和弟弟的安危做要挾,讓我到大周來做質子,所以我也沒能再繼續查下去了。”
曲盡歡聽完便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她知道樓蘭先王中了什麼毒,所以只要逆推過去就能發現問題。
恐怕這一切從被狼群襲擊的那個部族開始就是個圈套,巴希爾用這種方式讓先王支走了卿月,然後便將藥引下到先王的伙食裡,這麼一來等卿月辦完事回來已經什麼都晚了,而後又把卿月送來大周,便徹底斷了他調查的可能性。
“卿月,你再好好想想,你父王突然生病的那幾天,他的飯食裡有沒有什麼平時沒怎麼見過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