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那個樣本的時候她又會立刻清醒過來。
同樣將她從實驗帶來的安全感剝離出來的,還有跟在身邊時不時威脅她幾句的研究員、無法離開研究所的人身限制、以及……至今只見過幾面的姐姐。
組織帶給她的威脅感如影隨形,宮野志保在這種感覺中清晰地意識到她如今的處境。
但她從一開始就處於組織的全面監視之下,又能夠改變什麼呢……
宮野志保停下敲擊鍵盤的手,盯著面前的螢幕出神地想著。
“叩叩。”
房門被輕輕敲了兩下,宮野志保回過神來,她臉上的神色迅速冷淡下來,一邊敲擊著鍵盤一邊頭也不回地說:“進來。”
那位一直跟在她身邊的研究員一開始總會不打招呼就開啟門闖進來,宮野志保經常被他嚇一跳,這種毫無隱私的感覺比她頭頂的攝像頭帶給她的被窺視感還要厭煩。
那段時間,宮野志保每天晚上睡覺前都要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想很久。
直到某天她在凌晨提前下班,洗漱後站在鏡子前擦著自己的頭髮,突然若有所思。
她從洗手檯上拎起自己掉下來的一根頭髮,語氣幽幽地說:“真的脫髮了……”
她的眼神卻微微一亮。
於是,當那位研究員再一次毫無顧忌地推開門闖進實驗室時,正在做實驗的宮野志保手指微微一動,將本來該新增到正確的離心管裡的試劑“手一抖”加錯了地方。
她皺眉看向對方,直白地說:“下次進來可以敲門嗎?你剛才影響了我們的實驗進度。”
實驗室裡其他人聽到這句話,好幾個人抬頭看向了這邊。
研究員臉色微微一變,宮野志保已經低下頭去處理報廢掉的樣品,一邊自言自語:“這個樣品應該不能用了,再做一個至少需要一週……”
她嘆了口氣,摘掉了手套,輕撩了一下頭髮:“多虧了你,我今天可以提前下班了。”
宮野志保冷淡地說:“還有,請你下次進我的實驗室的時候也敲一下門,在整理實驗資料的時候被你打斷思路真的很浪費我的時間。”
“我想耽誤實驗進度也不是你的本意吧?”
原口佑介盯著她,臉色忽明忽暗。
宮野志保毫不退縮地直視對方,她藏在衣兜裡的右手緊緊握拳,指甲陷在肉裡帶來輕微的刺痛感。
兩個人對峙了許久。
“原口,下次不要這樣了。”
聽了全程的另一位研究員出聲,他皺眉說:“這個樣品我們挑選了很久,才好不容易篩選出來。”
“你也是研究員,不知道這些嗎?”
“就算你被選為雪莉的監護人,也不要因此失了分寸,原口。”
另一位研究員補充道。
“……”
原口佑介沉默許久之後,才緩緩點了下頭:“我知道了。”
那是宮野志保第一次鼓起勇氣爭取自己的權利,順利得出乎她的意料。
她看著原口佑介在實驗室裡其他研究員的指責下低下了頭,想起來不久之前和柑曼怡的那場對話。
“志保,你知道代號成員和其他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