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分手。說自己在塞納河邊如何枯坐了一個下午,直到夕陽西下,他和地球的另一端徹底失去了聯絡。說自己在回國後如何關注著沈少渝的動態,如何在別的男人要帶沈少渝進房間時怒火攻心,又如何卑劣地想著用做愛的關係將沈少渝拴住。說自己在床上被沈少渝拒絕時其實很慌張、很害怕,萬一沈少渝真的不要自己了怎麼辦?他好像越來越難以承受這個問題的答案。
再不濟,他還可以讓眼眶裡的淚水掉下來,這樣沈少渝一定會驚慌失措,愧疚到立刻允許他上床抱他。
可是他凝視著沈少渝蒼白恍惚的臉容,許久,淚水卻漸漸幹掉了。眼前的一切被洗得更加清晰:凌亂但乾淨的小房間,摞滿東西的小沙發,昏黃的床頭燈,生病的愛人。薛策稍稍傾身過去,給沈少渝掖了掖被角,手指輕輕碰到他的臉。沈少渝抬起眼,兩人的目光就輕輕地相撞。
薛策想,自己一直在跟什麼較勁呢?沈少渝明明是個很柔軟的人。
他的拇指往下,悄悄地摩挲沈少渝的嘴唇,又欲蓋彌彰地說:“起來喝口水吧?已經涼好了。”
沈少渝順從地坐起身,薛策也就順理成章坐到他身邊,給他理好枕頭,一手扶著他的腰,一手幫他端來水杯。
看沈少渝的眼睫垂落,喉結滾動,嘴唇漸漸泛起潤意,薛策自己卻啞了嗓子:“別一個人扛著,好嗎?”
略顯突兀的發言,卻是從他胸腔裡震動出來的。他已經看不下去沈少渝這樣白慘慘的臉色和深深的眼窩了,明明上一次他們見面時,沈少渝抱著他送的小倉鼠坐在他的副駕駛,還是那樣顧盼神飛的。
“我從來沒有覺得你是我的負擔。”他說,“也許我們只是需要改變一下思考的邏輯。”
沈少渝點點頭,也不知是徒勞的應和,還是真心的同意。他扶著沈少渝坐了會兒,再次躺下,自己也脫了鞋襪要蹭進來。沈少渝下意識地推他:“幹嘛……被子裡都是病氣。”
“笨蛋不會感冒的。”薛策像座山一樣根本推不動,一把掀開被子將他抱住,還裝模作樣地喟嘆一聲,“好暖和。”
沈少渝忍不住笑了,“五月了小朋友,外面氣溫30度。”
薛策卻沒反駁他,只一錯也不錯地盯住他的眼睛,一直盯到他不好意思,要往被子裡面鑽。
“讓我抱抱。”薛策卻撈住他,把他按在自己頸窩,還拍了拍他的背,嘆息地說,“魚太滑了,要抱緊才行。”
在薛策久違的懷抱裡,沈少渝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他自己都不知道,原來自己這一副骨骼已經強撐那麼久,一旦放鬆,渾身就都開始報警,細細密密的疼,全都沒法忍耐了。
他很嬌氣地“嗚”了一聲,又自覺丟臉,將臉埋得更深,往薛策的胸膛上蹭。
薛策將襯衫解開,確實很熱,沈少渝是剛退燒的人,他彷彿是抱著一個火爐。但他願意再貼緊一點,燙傷了也無所謂。
也許是白天睡太多,此時此刻沈少渝卻沒法睡著,向外面翻了幾個身,直到薛策忍無可忍把他抓回來:“你再折騰我就辦了你。”
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