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牛芊芊走的很慢，陰雨綿綿，街道清冷，短短數日地面的青石上，便生出了一層青苔。
“你對這裡很熟悉？”
牛芊芊聲音雖冷，其中卻透著幾分好奇。
“住過一些時日，總歸是有些印象。”
墨白抬首，望著周圍熟悉的景物。
可惜，已是物是人非。
“你們是什麼人！”
馬蹄陣陣，一隊騎兵追逐而至。
這街道上空無一人，墨白和牛芊芊的身影，確實顯得有些過於醒目了。
來人身披甲冑，胯下馬匹神駿，周身漆黑如墨，不含一縷雜色。
他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面色蒼白，臉頰浮現出一抹不正常的紅暈。
“你又是何人！”
牛芊芊輕哼一聲，她抬起頭，斗笠下露出了她格外精緻的五官。
來人眼中一亮，眼前女子雖然面板微微泛紅，異於常人。但是瑕不掩瑜，更有一股異樣的風情。
“大膽！這位是馬校尉，你們能在城中活命，全賴校尉的功勞！”
在馬安身後，一名親兵頭目手持長槍，指著牛芊芊，厲聲呵斥道。
以牛芊芊的性子，被人用長槍指著，當即就要發作。
然而，她的手腕卻突然一緊，回首望去，卻看到墨白衝她微微搖頭。
牛芊芊面上莫名一紅，卻是罕見的沒有發作，她立於墨白身後，一副異常乖巧的模樣。
要是牛大力在此，必然會驚掉大牙，這還是那個一言不合就動手，脾氣異常火爆的牛芊芊嗎！
“還請諸位大人見諒，在下與妻子流落此地，暫時還未找到落腳之處。”
墨白抱拳一禮，聽到他這麼說，牛芊芊面上更顯緋紅。
最近城中，多了不少流民，墨白這番說辭，倒也恰如其分。
馬安瞄了眼牛芊芊，面上露出幾分憾色，他提槍指向城西，朗聲道：“在城西有流民營安置流民，你們速去，不要在街上亂闖，免得被當做賊子斬殺！”
墨白忙抱拳謝過，馬安提起韁繩，帶著身後親兵，從兩人身旁匆匆而過。
臨別之際，馬安身後的親兵頭目，還意味深長的望了牛芊芊一眼。
城西流民營外，兩名兵丁抱著長矛，對墨白和牛芊芊的到來，視若無睹。
妖物橫行，世道不太平，城池周圍的村落，大都敗落。而這有城牆保護的平陽城，自然成了逃難之人的首選。
有人想跳出牢籠，也有人想進入這牢籠中避難。
世事無常，多了幾分嘲弄的意味。
流民營中，早已是人滿為患，老弱婦孺，將這本就不大的院落，擠得滿滿當當。
墨白和牛芊芊找了個角落坐下，周圍之人皆是面有菜色。亂世當前，朝不保夕，人命如草菅，誰還顧得上流民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