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再暖知道,命令會越來越高階,也越來越複雜,針對的腦域也不同,所以目前還並非全無希望。
可是連喚名和抬手都沒有回應的話……此時已經沒人敢繼續給錢媽媽畫餅了。
多嘴一句都有可能成為一個罪過。
“那我們,繼續?”狄旭輝問,他和鮑勃的神色此時是最淡定的,鮑勃甚至帶著從容的微笑,看起來很是胸有成竹。
“繼續吧。”屈喬答道,“接下來是運動?”
“對,經典問答,在家裡走路,和打網球。”狄旭輝說著,轉身貌似對錢爸爸解釋,實則對所有人說明道:“想象在家走路,可以啟用人腦海馬體中的位置細胞,也就是海馬旁回,如果被啟用,從正面影象看,就是中間偏下的區域會亮。至於想象打網球,就是為了啟用運動功能區,它在大腦頂部的前運動皮層。不同想象會亮起不同區域,非常明顯,如果患者能夠照做,我們甚至可以進行短暫的是與否的對話。”
在場大多數人都是做過功課的,狄旭輝這番說明也就是走個過場,之後就再次開啟麥克風,並開啟手機備忘錄,裡面記錄了幾個問題。
“錢宇燦,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是的話請想象在家走路,否的話請想象打網球。”
縱使此時感覺已經在走過場了,可所有人還是捏著把汗,緊緊盯著螢幕。
狄旭輝非常耐心,同樣的問題他問了三遍,又等了許久,才開始問下一個問題。
“錢宇燦,你爸爸的名字是錢國樑嗎,是的話請想象在家走路,否的話請想象打網球。”
如此一共五個問題,每個三遍,進行了一輪,錢宇燦一如既往的毫無反應,簡直像一個玩捉迷藏的要強小孩,在暗處以所有大人的失落和焦急為樂。即便已經對結果心裡有數的鮑勃和狄旭輝,在看向錢宇燦的眼神中,也有著難掩的遺憾和惋惜。
“剛才我們也說過了,不是所有意識障礙患者都能做出回應,也不是所有沒回應的都沒有意識,有些患者他們可能是認知受損,無法對我們的話做出正確理解,所以沒法回應,你們也不用太難過。”狄旭輝再次安慰道,“如果之前那些檢測沒有成功的話,我們還有辦法,一般來說,下一個就是會放電影。”
放電影?這個韓再暖倒真沒經歷過,可大家都不問,她也憋著沒問。
狄旭輝差不多是在給攝像頭做解釋:“如果我們主動出擊,沒有成功啟用患者某些特定功能區的話,那就只能透過播放電影,讓患者自由發揮,我們不知道電影情節能對他們當前認知水平造成多少衝擊,但是電影是一門綜合測試,不管你偏科還是亂答,只要你答了,就說明你有意識。”
“只不過,”他有些為難的看向掃描室,“現在開始放電影的話,掃描時間有些長了,我建議下次有機會……”
“醫生。”錢媽媽方才一直魂遊天外,此時忽然轉過頭,衝著狄旭輝叫了一聲。
“請說?”
“能不能,等一下?”
“什麼?”
錢媽媽通紅的雙眼忽然望向韓再暖,懇切道:“韓老師……求你件事。”
“啊?”韓再暖下意識退後一步,心生不妙,“什,什麼?”
“我們燦燦肯定在的,肯定的,”錢媽媽堅定道,“他就是不肯回應我們。”
“這個……所以?”
“你去,”錢媽媽往掃描室一指,淚流滿面,卻斬釘截鐵,“你去問,問他!”
“問什麼?”
“禮物,到底是不是送給你的。”
“……啊?”
“告訴他,不承認,媽媽就要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