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屍時,蕭麥摸過戚弦庭的左手,證明確有其事。
“之後,師姐就一直在仙音坊療養,沒去過別的地方,也沒見過其他人。”
“三天前,皇帝陛下宴請八大諸侯,早早便派人,命我等事先準備。”
“特使剛走,師叔就光顧仙音坊,再次斥責了我們。”
“師姐氣不過,又頂撞了師叔幾句,之後不歡而散。”
姚倩淑在此時出言打斷:“等一下——你們說得也太簡略了,本姑娘問心無愧,不必替我遮掩。原話複述!”
瞿紫凝、胡雅韻互相對視一眼,說道:“別的話記不清了,只記得最後,師姐說,‘不要擺宗門長老的架子,幻音閣的人,輪不到桃夭派來教訓’,師叔說,‘如此不明事理,終有一日,不知身死何處’。”
蕭麥:“……”
他終於明白,姚倩淑為何如此擔心,有人懷疑是她殺死了戚弦庭。
假設沒有系統,看不到兇手是東宮之人,自己也會懷疑姚倩淑。
姚倩淑的運氣,的確背得跟推理小說裡的冤大頭一樣。
接著,二位仙子繼續講述。
“午後,就不見了師姐的蹤跡,原以為她是有事出去了。”
“誰知一直待到筵席結束,也沒見到師姐的蹤影。”
“本以為,師姐是面不服心服,聽進了師叔的話,才故意玩失蹤,以此抗拒上臺演出,甚至可能找了師叔賠禮道歉。”
“昨日,我們找到師叔,才知道自從上次不歡而散,她們就再沒見過面。”
“我們這才害怕,就聽從師叔的建議,去京兆府報了官。”
“誰知,今日就見到,師姐葬身溝渠。”
朝夕相處之人慘死,每回憶一次,就相當於揭一次傷疤。
瞿紫凝、胡雅韻再次哭作一團。
蕭麥見沒什麼好問的,就讓二人退下。
但姚倩淑就沒他那麼好說話,叫住兩個師侄:“戚弦庭是不是已有了意中人?”
“這……”
兩人面面相覷。
“關起門來說話,不會有外人知道,事關真相,不許隱瞞。”
“是。這兩年,戚師姐時常收到一個神秘人的禮物,不是價值連城的珠寶玉器,就是見所未見的稀罕玩意兒。師姐每次收到都會很開心,想來與那神秘人互相中意。”
“幻音閣允許與外人私相授受?”
“門規是不允許的,但是……”
二人明顯心虛了。
姚倩淑欲行斥責,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明白,人都有叛逆期,自己也經歷過喜歡跟規矩對著幹的年紀。
當初,自己在白玉宗當小師妹時,只覺得所有規矩全是狗屁,我愛喜歡誰就喜歡誰;如今自己開宗立派,也開始花費巨大心力培養弟子後,就愈發認可門派規矩都是金科玉律,門下弟子私相戀愛簡直是欺師叛祖。
這時,瞿紫凝說道:“幻音閣與京城相距甚遠,兇手總不至於是大師姐的情郎吧?”
“你倆能否找到,與戚弦庭情郎有關的物證?”
“是有幾件首飾,但師姐都隨身佩戴,隨著師姐的離開,也全都不見了。”
“呵,賠了夫人又折兵。”
姚倩淑越想越氣。
蕭麥此時則有了一點思路:“那情郎若是東宮太子,所贈珠寶,定是東宮之物,這裡面大有文章可做;但如若不是呢?”
太子平日深居宮中,如何跟遠在天邊的幻音閣弟子勾搭成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