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門與戾火教,素來勢不兩立。
捕門高手,有不少都被戾火教徒所殺,但死於捕門的戾火教徒人數更多。
在無數次清剿案例中,就沒有一次,出現過被戾火感染而不墮變的角色。
縱然心有不捨,但剛剛並肩作戰,甚至有可能是自己救命恩人的蕭麥,此刻已變成致命的敵人。
凌銃不由握緊了手中的刀。
“凌爺,是你嗎?”
此時,蕭麥也聽到了凌銃的聲音。
凌銃不由打了個冷顫。
“太好了,凌爺還活著。”
蕭麥強忍著肋部的劇痛,一手扶著榆樹,勉強站了起來。
“傷得重不重?”
“皮……皮肉傷,沒什麼大礙。”
“那我就放心了。”
蕭麥鬆了口氣,又指著地上的屍體說道:“死神,已死。”
“嗯,他是怎麼死的?”凌銃明知故問。
“我猜,是殉情。”
蕭麥被死神砍斷手臂後,整個人直接麻了。
根本沒注意到,死神是被一股無名之火轟碎胸膛而死的。
等緩過味來,也只當是死神是與心愛之人自焚殉情。
“唉。”
蕭麥莫名感到一陣難受,本能地一拳砸在了樹幹上。
“咚!”
“這小子,天生神力!”
凌銃暗想。
他是內功高手,與死神一戰,受傷太重,導致經脈閉合,肉身強度也隨之蛻變為尋常人水準。
蕭麥則不同,幾無內力,純靠一身神力。
如今二人都受了傷,凌銃折損更大,自忖已經鬥不過蕭麥。
“此時動手,恐遭其反殺。”
想到這裡,凌銃連刀都握不緊了。
蕭麥則在又喘了幾口氣,將手從樹幹上拿開,向凌銃走了過去。
剎那間,凌銃的冷汗下來了。
“他要殺我滅口嗎?”
這時,蕭麥說道:“幾個捕門的兄弟,是不是都受了傷?”
“還,還好,弟兄們正在修整。”
凌銃虛張聲勢。
“還好?”
蕭麥心想,哪裡好了,他分明聽到,幾個捕手都受了致命傷。
“凌爺,帶上兄弟們,趕緊回去找送親隊伍,隨行醫師的醫術很高明。”
說話間,蕭麥一步一步向凌銃走去。
凌銃聽蕭麥語氣平和,於是重新審視起這位盲眼少年,從他身上感覺不到一絲殺意。
“難道……”
一個想法,竄入了凌銃的識海,那就是蕭麥,還不知道自己被感染了戾火。
待蕭麥自然而然地從他身旁走過,凌銃徹底確認——
因為不自知,所以從頭到尾,蕭麥對自己都沒有任何惡意,凌銃完全是自己嚇自己。
不但如此,儘管這位少年身負重傷,可最惦記的,還是幾位同伴的傷勢。
想到這兒,凌銃一陣唏噓。
緊接著,他又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
回頭一看,那匹遁走的紅鬃馬,居然又回來了!
蕭麥終於等到冷卻期結束,切回了遊俠身份。
他牽著紅鬃馬,一番尋覓,才發現凌銃口中的“還好”,實則二死一傷。
被柴刀砍入顱骨的捕快,當場死亡;胸口被骨刃捅穿一個小洞的捕快,掙扎了一段時間後,也因失血過多而死。
傷勢最嚇人,肚皮被豁開,腸子流了一地的捕快,反而因腸道本身沒破損,僥倖活了下來。
死者已矣。
盾牌手是眾人裡,唯一沒有受